她的葫芦一个月内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每次喝多了,就抱着葫芦,拿着小刀在上面刻字,下手却又没轻没重的,不知道坏了多少好葫芦。
盛京的酒普遍度数比南方高的多,原本傅卿在鄂城的时候还能喝上几杯,但现在一闻味道就受不了。
“导师?导师?还活着吗?”
傅卿忍着冲天的酒气推了推面前的女子,但那女子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不知道已经在这里趴了多久。
“嗯?是小傅卿啊……”
终于,她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外面那么黑……”柳青然瞪着杏眼,向着亮堂的门外看了一眼。
“该点蜡烛了……”她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别啊,导师,外面天还亮着呢。”眼看着柳青然伸手搓出一小串火苗靠近烛台,傅卿连忙劝说道。
屋里的酒气都让这火苗烧的一窜一窜的,万一真让柳青然点着了火,怕是整个宅子都要跟着燃起来。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师姐!”听到“导师”这两个字,柳青然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叫了起来。
“好好好,师姐,师姐,咱们把火灭了先,我带了糖葫芦,还有糖山药,专门就是来孝敬您的。”傅卿连连摆手道。
然而听到傅卿的“师姐”两字后,柳青然的毛炸的更厉害了。
“光天化日之下叫导师师姐,你这不通辈分的家伙成何体统!罚!必须罚!”
“把前几天学的数术知识自己编上十道应用题,写完,天亮以前交给我!”
但没过多久她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很显然,这酒的后劲很大,柳青然又上头的睡了过去。
傅卿叹了口气。
估计等她醒过来以后,又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小盘子,把包裹着糯米纸的糖葫芦摆到了正中。他四处观望,把能引起火灾的物件通通拿出了柳青然三尺之外。
宿舍里酒气实在太重了,属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正当他收拾收拾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柳青然手底下压着的半张纸条。
这纸条似乎是随意从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能很清楚的看到其中的褶皱,似乎曾经被柳青然揉成了小纸团。
傅卿突然不想溜了。
他悄**的靠近了趴在桌子上的柳青然,很小心的把那张纸条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
随即他便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房门。
纸条上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个叉叉,再加上之前似乎揉成了纸团,颇有些抓阄的嫌疑。
但其实根本没必要抓,因为柳青然也只有他一个弟子,所以这样的签也只有一张,无论怎么抓都是正中红心。
所以说与其做个签筒走个仪式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签递给他,说上一句签就这么一张,玩就玩,不玩算了。
反正柳青然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他把纸团揉成球,塞进了路边的石头缝里。
这旧盛京,似乎必须要去上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