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生活,抄书占了时间的大头。
并不是说因为那五十两银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马上就要出发去旧盛京了。
旧盛京如今的样子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但死了数十万人的地方,确实算得上是一处凶险之地。
而且听李通通提起过,那地方还是第一次对外开放,只是不知道为何会针对新生。
傅卿尝试过去问傅青山,但傅青山这几天像是脸上起了水痘一般,基本上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傅卿也只好在宿舍里多给自己准备些小玩意,但听说周星云好像并不畏惧这样的活动,依旧每天加班加点的建他的小房子。
那天从酒气熏天的宿舍里逃出来后,傅卿便是去了周星云的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也算不上,尽管他加班加点的干,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无论是任天行还是李应钦承诺的一大帮文院设计师和武院搬木工都没有出现。
当他漫步到剑院宿舍的尽头时,刚好看到了周星云坐在木桩上叹气的样子。
“你的导师也让你抓阄了?”傅卿上前,疑惑的问道。
“别提了,抓阄不抓阄不是无所谓嘛……”周星云沉着脸说。
但抬头看到声音的主人,他又露出了笑容。
“哎嘿,你来了啊。”
“门口的糖葫芦很好吃,我想着要不要带一点给你尝尝。”傅卿说道。
不多时,两人皆是坐在了木桩上,看着远处逐渐落下的太阳。
“你这房子能住人吗?”傅卿看着远处的毛坯房,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别瞧不起我,这房子还是很坚固的。”周星云啃着糖葫芦说道。
他的旁边陈列这几样砍树的工具,说是工具,但实际上跟半成品玩具没什么区别。
“这个是啥?”傅卿捏起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问道。
“啊,这个是我做的刨子,可以把木板变的平整。”周星云说道。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你的刨子后面都是挂着巨剑的嘛?
看到傅卿嘲讽的眼神,周星云无奈的摊了摊手。
“不然呢?你觉得我像是会干木工的人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这房子盖的有点随便。”傅卿说道。
“本来我还想在你这里借住一晚的。”
他的房子已经被一个酒晕子霸占了,看柳青然的醉样,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睡醒。
“嗯……你应该知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去旧盛京了吧?”周星云突然问道。
“你想在那之前把这个木头堆变成小房子?”傅卿指着他的毛坯房问道。
“不,我其实想问问你会有什么准备的。”
……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但并不妨碍盛京学宫弟子们的急躁。
“快快快!去门口的广场集合!体院的杂碎给我站好队!练了这么长时间别让人看了笑话!”
“这是你们成为新生后的第一次活动,谁也不能给我搞砸了,这次活动不难,算是山长的原话,但即便是不难,也得把你们的气势拉起来!”
喊话的是体院的一位导师,他的背后跟着的大多数都是看起来特别早熟的少年汉子,身上肌肉虬结,一队二十多人便能堵住一整条道路。
随后走过的便是书院的学子,相比起之前体院导师嚎这嗓子的大喊,书院的导师倒像是个老神在在的神棍。
确实,文院之中书院为尊,不仅教授范围极广,而且比起剩下三个小众学院来说学生更多,无论是外院还是内院,都是文院中的凤头。
随行的弟子们自然也是露出一副风骨凌然的样子,他们刚刚入学不久,对书里的知识自然也是一知半解,但并不妨碍他们摆谱。
随后的便是剑院,作为整个学宫的中流砥柱,除了新学生很多之外,隐藏在其中的天才更是多如牛毛。
剑院的导师很少有年轻一辈,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院都是一水的老爷爷带队,傅卿伸长了脖子,仔细的观察着剑院队伍里的人。
他们皆是穿着白色的弟子服,背负着各式各样的剑匣,若是说从学宫里挑出最酷炫的学院,选剑院准没错。
能从十八般兵器中脱颖而出,在天底下最大的学宫里单独成立一院,足以说明剑这种武器的魅力。
剑院弟子自然也是如同书院一般放荡不羁,虽然乍一看没有体院那般有冲击力,但体院的冲击力大部分可不是因为帅气。
傅卿伸着脖子找了很久,他并没有从其中找到周星云的影子。
他坐在后山的庭院门口,眼神沿着学宫的街道望向远方。
无数穿着各式各样弟子服的人在那条主干道上汇聚,这里的视线很好,甚至能观望到远处广场上的人海。
“怎么?这次活动不准备去?”
背后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音,柳青然今天难得的没有喝酒,而是闲庭信步的走到了傅卿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