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山中,见到商风子并未出事,一众师兄弟们才放下心来。
沈元景说道:“如今峨眉为了减轻三次斗剑的压力,先发制人,与五台派起了冲突,剪除他们羽翼。我本想着让他们斗便是,咱们关起门来修炼,自然无灾无劫。可惜天不假人愿,只一动便引得祸事临门,躲都躲不开。”
他伸手止住玉清大师,接着道:“那北邙山与我们,算是近邻,素来无有纠葛。今番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竟相助白骨老怪,暗算八姑。
我听得俞道友说起,非但如此,他们还敢越过黄河,破坏当初两方默契,简直是不把我清玄一门放在眼里。我思虑许久,还是我们崛起太晚,叫人生出错觉,以为是根基浅薄之辈。
看来平素杀两三个妖孽,并不能叫人信服,还是要如凌道友一样,堂堂正正的对上一方大派,将之压服,才显厉害。我意要以北邙山为敌,竖立威望,凡门下弟子,皆有重任,不可逃脱。”
自杨达以下,到最后入门的上官红,脸上都带着激动,余英男杀性最重,更是锋芒毕露,恨不得现在便出去厮杀一番。
那古神鸠忽然站了出来,说道:“老爷,今番报仇,我也能够前去么?”
“你与八姑一样,也算我记名弟子,当然要去。”沈元景笑道:“莫不是你四千多年没有啖鬼,口中发淡?”
“是。”古神鸠脱口而出,才觉不对,又连忙摇晃脑袋:“不不不,是弟子……弟子犯了口腹之欲,请老爷责罚。”
沈元景道:“便是庙里头的木胎泥塑,还想要一副金身,何况是人?我等修的是仙,又不是要成神成佛,人之欲念,怎可去除?
只要你恪守门中规矩,不许滥杀无辜,我也管不到那么宽。况你对付鬼怪,本就是一把好手,如此战力,为何放着不用,弄些假慈悲。
今番你出战,真是要大展神威,好好抖一番威风,教北邙山一众鬼党,好好做人。”
古神鸠大喜,正待谢过,忽然石生大叫道:“不对!”
众人看去,他晃着脑袋说道:“明明都是些鬼,如何还能做人?是要教他们好好做鬼才是!”
沈元景哈哈大笑道:“是是是,如此你便与古神鸠一道,待那徐完使出恶法,好好教他做鬼,如何?”石生忙不迭的点头。
这一番计议已定,众人便立刻行动起来,除裘芷仙与上官红功行尚浅、邓八姑新愈之外,只玉清大师不是门派中人,留在此地,其余人架起剑光,一路行到黄河。
但见河面宽约有数十里地,真有大湖之阔。激流翻腾,巨浪漫卷,扑面而来,如山峦崩催,星河倒挂。石生尚且是第一次见这等奇景,看得目不转睛,瞪直了双眼。
不一会,杨达与商风子回来禀报道:“师父,果然有许多妖鬼都越过了黄河,镇子里的都潜伏了好几头,其余大都在山林之中。我与师弟一路探寻,非了不少功夫,已然尽数诛灭。”
“如此甚好。”沈元景转头说道:“英男与明娘打头,但路上见到恶鬼,不需询问,一路杀上北邙去,揪出徐完来,叫他磕头赔礼。”
“若他不肯磕头呢?”余英男问道。
“那今后北邙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沈元景淡淡的说道,杀气散发开来,几个弟子齐齐打了个冷战,叫俞峦都有些心惊。
“五师妹,咱们先行,替师父扫出一条干净的路来。”余英男更加兴奋,只觉一枚剑丸止不住的跳动。
米明娘也是如此,双目闪闪,如熊熊火光,轻喝一声道:“师妹先走一步。”化作一道黄光,顷刻远去。
余英男一跺脚道:“师妹赖皮,明知道我还没练成剑光化虹的手段。”不过她将身形与剑一合,也慢不了多少。
沈元景转过头来,说道:“司徒平,我知你素来不喜欢争斗,便由你押后,若有人过来询问,就说是清玄门下办事,请他们行个方便,不要打搅。”
司徒平笑道:“师父,我明白的。”
沈元景满意的点点头,追着前面两个徒弟而去。
石生有些奇怪,凑了过来,问道:“二师兄,你明白了什么?若是有人非要捣乱呢?”
司徒平仍旧温和的说道:“不妨换种方式来劝说,如果他们活着不愿行个方便,想必死了还是愿意听话的。”
俞峦一怔,暗道:“沈道友门下,真是一窝煞星。我还以为这司徒平会平和一些,想不到杀心也如此之重。不过值此大争之事,确实不可软弱。
八姑不过是沈道友记名弟子,受了偷袭都如此震怒,我还是正牌的师父,怎可置身事外。也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改改性子,免得天劫临头,都没有抗争之心。”
她一催剑光,同杨达等人一起,追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