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连连叹气说:
“人心啊,最不可琢磨!但伦理纲常摆在那,人家祖父来要孙儿,你便是以医治之名留下我们一段时日,等医治好了,照样得将公子送给祝喜山,这便是祖父与孙子的区别!哪怕世人皆知这个祖父没安好心……你说祝喜山医术了得,怎会医治不了你爹?就算无法医治痊愈,也可用药延缓,不至于让你爹一日重过一日。”
田广冷哼了一声说:“医相向来只肯医治王室中人,不愿对我们尽心,我们也不能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如何吧?”
“照我看,他就是不会!”老道气哼哼的道:“榕城城主两次求他相助,他都以你说的这个理由拒绝了,两次!他当真不怕结仇吗?不过是怕医治不好,露出马脚罢了。”
祝青林说:“累了。”
老道赶紧道:“你看看,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却比我这个老人还要体弱,赶紧让他休息,不然明日难看诊。”
……
田广从听到下人禀报开始,便没有怀疑过祝青林他们的身份,等见到田蒙对老道那灼热的眼神后,更是对祝青林深信不疑,连祝铁和祝剑都被安排在外院的厢房中,祝青林和老道更是住进了外院的正房,一应伺候的人更是不少。
祝青林躺下便睡着了,祝菜说是累极了,老道却说:“不止身体累,他脑子更累!你看他说不出几个字来,可脑子里恨不得想到十年后了!”
祝菜听不懂,索性不理老道,躺到离床不远的塌上倒头便睡。
老道嫌弃道:“你也洗一洗,脱了外衣再睡,你将来也是有头有脸要说亲的人,还跟在山上一般,丢不丢人?”
祝菜不理他,老道转身去了西屋,同样倒头便睡,屋内两名伺候的下人相互看了看,将目光投向祝铁和祝剑。
祝铁和祝剑尴尬了,自打出生记事起便是伺候人,第一次有人要伺候他们,二人跑进东厢房内,插上门,也倒头便睡了。
那两名下人只得如实向田广禀报,田广挥了挥手说:“不用过去伺候了。”
转日清晨,祝菜早早的起来熬粥,祝青林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才等到老道起身。
老道打着哈欠走到祝青林床前,祝青林开口便说:“我想要的,龟负玉烛,在田家。”
老道张着嘴,反应了一下才问:“能治你的病?”
祝青林没有吭声。
“这事简单,你只要将田蒙治的能开口说话了,剩下的事交给我。”
祝青林皱眉道:“御赐之物,怎能,轻易赠人。”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祝青林扭头看向老道问:“你,到底,多大了?”
老道挠了挠嘴角,思考了一下说:“八九十应该有了,过没过百,我还真记不清了。”
“哪年生人?”
“我连我娘是谁都不知道,怎会知道自己生在哪年?”
祝青林还想再问,却听到田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公子可起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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