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予与子贡从后门溜到了大街上,朝着官邸的方向一路狂奔。
等快到官邸门口了,两人方才放慢脚步。
突然,宰予轻轻的咦了一声。
子贡问道:“怎么了?”
宰予指着那辆停在官邸门前的马车道:“这车我总觉得看着有些眼熟啊。”
子贡也打量了一眼:“这好像是阳虎的座驾啊?”
话刚说完,两人齐齐变了脸色:“阳虎?!”
坏了!
大领导来视察,正巧撞见他俩翘班?
今天这到底是什么狗屁运气?
二人也不敢停顿了,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官邸。
一路上,官邸的小吏们见了二位大人,纷纷向他们行礼问好。
“宰子,端木子。”
宰予赶忙叫住了其中一名眼熟的小吏,问道:“今天是不是阳子来了?”
小吏笑着点头道:“阳子正在前厅等您呢?”
“等我?!”
宰予捂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了。
小吏看他这样子,知道他的这位直接领导在担心什么,于是便笑着说道。
“您放心吧,阳子没有生气。咱们虽然是大司寇下属的官吏,但您是掌交,端木子是行夫,这都是负责外交事务的。
所以只要没有外宾来访,平时的工作都是很清闲的,阳子也不是不了解这一点。
如果士师和朝士遇到这种负责刑罚的官员遇到这种情况才会头疼呢,您和端木子的话,大不可必担心。
而且我看阳子今日的气色不错,应该不是来找您麻烦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小吏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在鲁国官邸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一番分析竟然让宰予挑不出半点毛病。
他这才稍稍放心,向对方拜谢道:“多谢指点了。”
小吏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着还礼:“您真是客气了,能够帮到您就好。对了,我叫展侨,您以后如果在处理事务时,遇到什么不熟悉的地方,都可以询问我。”
如果是一般的士人,展侨还真的懒得搭理他。
但司寇官邸里谁不知道面前这位宰子,可是阳子、孟子面前得宠的人物啊?
而且,人家还是孔夫子的得意门生。
这种既有学历,又有背景的人物,未来在鲁国必然是大红大紫的。
要想有出息,趁早下注,跟着他混准没错!
子贡听到展侨的名字,不由问道:“您是展氏,莫不是柳下惠的后人?”
展侨谦虚道:“没想到您听说过先祖的名讳。”
宰予笑着说道:“我们何止是听过?夫子对柳下惠可是极力赞赏的。
柳下惠担任士师的官职,负责掌管刑罚狱讼,虽然官职低微,却能不畏强权秉公行事。
因此,他三次受到任用,又三次遭到罢黜。
其他国家听说了他的贤能,就许他高官厚禄,请他去国外做官。
但柳下惠却不为所动,还留下了‘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的典故。
(如果用正直之道来侍奉他人,去哪里能不被多次罢免呢?如果不用正直之道来侍奉他人,又何必要离开故国家园呢?)
夫子每每说到这件事,都会气愤的为他打抱不平呢!您的先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贤人啊!”
展侨听了,也礼貌的回赞道:“您的老师孔仲尼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位贤人呢?
曲阜城内,曾经受到他教化的足有千人之多。
如果不是您的老师帮助我的先祖扬名,又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他的贤能呢?”
展侨一边说着,还一边为宰予和子贡带路。
直到走到前厅门前,三人才互相珍重的道别。
宰予和子贡步入厅堂之内,还未等抬头向里看,便听见阳虎爽朗的笑声。
“子我,喔,子贡也来了?好,好啊!”
宰予上前施礼道:“您召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