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运蝉光出海东,清幽宇宙彻长空。”
“玉盘悬在碧天上,展放光辉散彩红。”
……
是夜。
纣王与妲己等台望月。
见华月初升,一天如洗。
不禁诗兴大发。
而后作完诗又催妲己焚香唤喜媚前来。
妲己心中对纣王如此急不可耐,如色中饿鬼一般有些不喜,但还是说道:“妾虽焚香拜请,倘或喜媚来时,大王当回避一时。”
“此非是妾为难大王,只是恐凡俗不便,触彼回去,急切难来……是以待妾以言告过,再请陛下相见。”
这话一出。
纣王心中也觉毕竟仙凡有别。
着实应当如此。
于是说道:“但凭爱卿分付,寡人一一如命便是。”
妲己听了。
朝纣王微微一笑。
旋即净手焚香,做成圈套。
将近一鼓时分,听半空风响,阴云密布,黑雾迷空,把一轮明月遮掩。
霎时间,天昏地暗,寒气侵人。
纣王惊疑。
——如此异象,果真是神仙临尘么?
忙问妲己:“好风!一会儿怕不是要翻转了天地去?”
妲己笑说:“想必是喜媚踏风云而来。”
言未毕,只听空中有环珮之声,隐隐有人声坠落,妲己忙催纣王进里面,到:“喜媚来矣,待臣妾讲过,好请大王相见。”
纣王只得进内殿,隔帘偷瞧。
不一时,只见风声停息。
月光之中,见一道姑穿大红八卦衣,丝绦麻履。
况此时月色复明,光彩皎洁,且是灯烛辉煌,常言“灯月之下看佳人,比白日更胜十倍”。
只见此女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海棠丰韵,樱桃小口,香脸桃腮,光莹娇媚,色色动人。
妲己向前走了几步,作揖道:“妹妹来啦!”
喜媚稽首言曰:“姐姐,贫道稽首了。”
随后二人同至殿内,行礼坐下。
茶罢,妲己眼光从纣王的方向扫过,落在喜媚身上,旋即道:“昔日妹妹曾言,‘但欲相会,只焚信香即至。’今果不失前言。得会尊容,妾之幸甚。”
喜媚正是那九头雉鸡精所化,听说此言,又哪里不明白妲己的意图,当即说::“贫道适闻信香一至,恐违前约,故此即速前来,所幸姐姐没有怪罪我唐突。”
而此时,纣王在帘的另一侧,再观喜媚之姿,复睹妲己之色,自觉天地悬隔。
暗想道:“如此颜色,如何是个道姑?但得喜媚同侍衾枕,寡人便不坐这王位又有何妨啊?”
这样一想,心上甚是难过。
也恰是此时,妲己问喜媚道:“妹妹是食斋,还是食荤?”喜媚答曰:“是斋。”
妲己传旨:“排上素斋来。”
所谓素斋,即非荤腥,非五辛之斋。
二人传杯叙话,灯光之下,故作妖娆。
纣王看喜媚,真如蕊宫仙子,月窟嫦娥。把纣王只弄的魂游荡漾三千里,魄绕山河十万重,恨不能共语相陪,一口吞将下肚。
就如猿猴般抓耳挠腮,坐立不宁,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间,纣王急得不耐烦,只是乱咳嗽。
妲己如何不会其意?
察觉到帘另一侧的动静,向喜媚眼角传情,看着她说:“妹妹,妾有一言奉渎,不知妹妹可容纳否?”
来了!
喜媚心中早知妲己何话要说。
此时听到,毫不犹豫便说道:“姐姐有何事分付?贫道领教。”
妲己笑说:“前日我在大王面前,赞扬妹妹大德,天子喜不自胜,久欲一睹仙颜,今蒙不弃,慨赐降临,实出万幸。”
“乞贤妹念大王渴想之怀,俯同一会,得领福慧,感戴不胜!今不敢唐突晋谒,托妾先容,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喜媚深谙欲拒还迎之道,又知自己如今的身份,委实需要多矜持些方能不使人生疑,于是说道:“贫道系女流,况且出家,仙凡不便相会,二来男女不雅,且男女授受不亲,岂可同筵晤对,而不分内外之礼?”
妲己继续说道:“不然……妹妹既系出家,原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岂得以世俗男女分别而论?”
“况大王乃当今人王,即人间之主,总控万民,富有四海,率土皆臣,即神仙亦当让位。且我与你幼虽结拜,义实同胞,即以姐妹之情,就见大王,亦是亲道,这也无妨。”
其实妲己这番话说得有些甚过了。
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莫说是她与喜媚这般的人,便是金仙、太乙金仙境界的不朽大能也不敢说此话。
唯有证得了大罗道果的大罗金仙才相配。
不过此时喜媚早已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维持着脸上这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已是倾尽全力,根本注意不到这些许言语不对之处,依计划言说道:“既是姐姐分付,请大王相见。”
纣王闻“请”字,也等不得,就走出来了,见道姑一躬。
喜媚打一稽首相还,遂说:“请大王入坐。”
纣王便傍坐在侧。
灯光下,见喜媚两次三番启朱唇。
一点樱桃,吐的是美孜孜一团和气。
转秋波,双湾活水,送的是娇滴滴万种风情。
直把个纣王弄得心猿难按,意马驰缰。
急得一身汗。
妲己一见此清醒,便知纣王欲火正炽。
心道正是时候,于是故意起身更衣。
走之前给喜媚使了个眼神,旋即向纣王道:“陛下在此相陪,臣妾更衣就来。”
“爱妃且去。”纣王此时此刻满心满意都是喜媚,哪里管得其他?只是觌面传杯。
待妲己走后,纣王以眼角传情。
因见喜媚面红微笑,纣王斟酒,双手奉于面前,喜媚接酒,吐袅娜声音答道:“敢劳陛下!”
纣王乘机将喜媚手腕一捻。
喜媚不语,反而给了纣王一个欲拒还休的眼神,把纣王魂灵儿都飞在九霄。
忙问道:“寡人同仙姑台前玩月,何如?”
喜媚笑说:“愿意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