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畜牲有阴阳镜在手,你们实难破之。”
“如此,你且先回,我随后就至。”
……
赤精子思索一番。
最终说出了上述之言。
阴阳镜难破是实话。
而且虽然阴阳镜的实际主人是自己,但自己根本没想到殷洪会发了誓言还反叛啊。
这也就导致了,在交给殷洪的时候,他把法宝的权限全部给了殷洪。
除非是让阴阳镜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否则哪怕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破阴阳镜。
——事实就是这么尴尬。
所以赤精子决定出山一趟。
只盼着那畜牲还有些良心,还认自己这个师尊。
而杨戬呢,听说赤精子师叔要亲自下山,心里那个高兴啊。
据他想来,赤精子师叔亲自出手,那应该是马到成功的——就如同当初惧留孙师叔降土行孙那般。
所以听了赤精子的话,杨戬二话不说就辞行,先回西岐向众人宣告这个好消息。
申公豹见了杨戬,第一句话便问:“你往太华山见你师叔如何说?”
杨戬笑道:“其人果是师伯的徒弟殷洪。师叔随后就来。”
哦。
申公豹内心毫无波澜。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希望本尊不要再整出这种幺蛾子来了!
……
不一时。
赤精子来至。
申公豹遥遥望见,忙迎出府前。
——虽然他对教出了这么一个反骨仔,被人一策就反的师兄很有些鄙视,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因而见了赤精子,不一时二人便牵上了手,携手上殿。
赤精子坐下之后就开始道歉,口称:“师弟啊,贫道使殷洪下山,原是要助你同进五关,使这畜生得归故土,岂知其负我之言,反生祸乱……”
话还没有说完,申公豹便颇有怨念地说道:“道兄叫他下山也便是了,如何把阴阳镜也付与他?”
讲真的,如果没有阴阳镜,这小崽子根本就不能算一回事儿,杨戬、哪吒随便上一个都能拿下。
可那崽子偏偏就有阴阳镜在手!
而说起这个,赤精子心里也是有苦难言啊,只得解释说道:“师弟啊,你有所不知,贫道将一洞珍宝尽付与殷洪,原是怕他道行低微,实力不济,恐防东进有碍。”
“故而把阴阳镜赐予他,又将紫绶仙衣与他护身,可避刀兵水火之灾。”
“只是这孽障不知听何人唆使,中途改了念头……也罢,此时还未至大决裂,我明日使他进西岐赎罪便了。”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了。
赤精子还是想救这个徒弟一命的。
毕竟殷洪当初的誓言虽已破。
可如果其能够迷途知返,那也还来得及,最多是自己这个当师父的付出一些代价,替他承受一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
第二天,殷洪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
……
次日。
赤精子出城至成汤营来见殷洪。
只道:“辕门将士传进去,着殷洪出来见我。”
辕门将士自然不敢隐瞒,忙报进去。
而此时殷洪因上回被五光石打中面门,退回营中,便一只调养伤痕,切齿痛恨,欲报一石之仇。
忽然听闻军士来报:“殿下,有一道人,坐名请殿下答话。”
殷洪正一肚子火,又不知是师父前来,还心道是来了个泄火的。
随即上马出了辕门。
结果到了那里一看,只见是自家师父。
殷洪看见是师父,有些不知所措。
说真的,他也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一时间有些置身无地。
但老师来了,也不能当作没看见,只得欠背打躬,口称:“老师,弟子殷洪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赤精子看到这个徒弟就一肚子火,当下说话也谈不上客气。
“殷洪,你在洞中是怎样对我讲的?”
“看看如今,你反伐西岐,与同门相残,是何道理?”
“徒弟,你需知玄门中人开口有愿,出语受之,仔细四肢成为飞灰。”
又言:“如今你虽犯下大错,但若是好好下马,随吾进城,以赎前日之罪,或许还可以免除飞灰之祸。”
“如若不从我之言,则恐怕大难临身,悔无及矣。”
赤精子自是一心为殷洪好。
但从来崽卖爷田不心疼,殷洪听了赤精子的话,不以为耻,反而一本正经道:“老师,殷洪乃纣王之子,虽与那暴君有过节,却也是成汤江山之继承人,怎的反助武王坏成汤江山?”
“且老师之教弟子,不论证佛成仙,亦无有教人有逆伦弑父之子……即以此奉告老师,老师当何以教我?”
言下之意:我虽然和纣王是有过节,但我还是大商的王子啊,只要那昏君死了我就可以继承大统,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把这偌大的家业拱手送人呢?
赤精子气得笑了:“畜生!纣王逆伦灭纪,惨酷不道,杀忠害长,淫酗无忌……如今乃是天之绝商久矣,故生武周,继天立极。”
“你若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大数已定,你亦难得善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