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哪吒登风火轮，手提火尖枪杀出！

见杨戬、金吒、木吒、韩毒龙、薛恶虎、黄天化、武吉等侍卫两傍！

见那宝纛旗下，“姜子牙”骑四不相，右手下有武成王黄飞虎坐五色神牛而出！

……

“好，来得好！！”

闻仲见看见西歧如此威武。

并无泄气，反而豪情万丈，领头走出。

只见那龙凤幡下。

左右有邓、辛、张、陶四将。

闻太师五柳长髯飘扬脑后, 手提金鞭。

正是：

九云冠金霞缭绕，绛绡衣鹤舞云飞！

阴阳绦结束，朝履应玄机！

坐下麒麟如墨染，金鞭摆动有光辉！

……

“拜上通天教下，三除五遁施为。”

“胸中包罗天地，运筹万斛珠玑。”

哪怕是作为阐教门人，且为敌方的申公豹，见了此刻的闻太师, 也不禁心中暗赞。

“不愧是闻名于世的闻太师啊, 区区地仙道行，竟有气度至如此……”

……

两军相会。

申公豹催骑向前，欠背打躬，口称：“太师，卑职姜尚不能全礼。”

至于为何要如此。

此乃礼节，凡间甚是讲究。

不可不置之，否则难占人间大义。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西歧还是殷商朝歌方面的附属国。

所以哪怕已经就差高举旗帜，高喊口号，反攻朝歌了……只要一日未把伐纣摆在明面上，有些面上的东西就还需要维系一日。

相比之下，闻仲这个宗主国的太师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冷冰冰问道：“姜丞相，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如此不谙事体？”

申公豹自是听得出这里边的言外之意，只是他不接这茬，只道：“尚忝玉虚门下，周旋道德, 从不敢违背天常如今，却是不知……有何不谙事体之处？”

言下之意：我是阐教门下，一贯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应天意，顺天而为，如今你说我不谙事体，那么我就不知道了，难道顺天而为也有错？

闻仲：……

倒是好口才。

竟然把话题往天意上引。

这一手转移话题玩得很妙啊。

但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并不上当，朗声道：

“你只知巧于立言，不知自己有过！”

“既然如此，那就由吾来告诉你！”

说着，直接列举姜尚三宗大罪：

“今大王在上，你不尊君命，自立武王，所谓欺君之罪，莫大于此！”

“收纳叛臣黄飞虎，明知欺君，安心拒敌, 所谓叛君之罪，莫大于此！”

“及至问罪之师一至, 不行认罪, 擅行拒敌，杀戮军士命官，所谓大逆之罪，莫大于此！”

又道：

“今吾自至此，汝犹恃己能，犹自兴兵拒敌，巧言饰非，真可令人痛恨！”

要是寻常之辈。

被这么一番痛骂，定是难以为继。

但申公豹又岂是寻常之辈？

此刻听得这般话，大笑出声道：“太师此言差矣，自立武王，固是吾国未行请奏，然子袭父荫，何为不可？”

这就是抓死了一点。

当年文王姬昌乃是朝歌方面亲自册封的，如今子继父位并无不妥，至多就是没有向朝歌报备罢了。

闻仲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此言，即便是他也无可反驳。

而后又闻姜尚轻笑道：“况言如今天下，诸侯尽反成汤，难道皆是欺君不成？”

“无非是为人君者先行自灭纲纪，不足为万姓之主，因此天下皆叛背不臣，此其过也，岂尽在臣？”

“当今身为人君，不思自省，只知一昧厚责于臣，不亦羞乎？”

“太师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不若依尚愚意，请老太师暂回鸾辔，各守疆界。”

这话一出。

闻仲的脸色就不大自然了。

然而此时，申公豹继续说道：

“老太师若肯听我之建议，大家还是好颜相看……然若老太师执意为一己之私，逆天行事，则兵家胜负，未可知也，还请老太师三思。”

反正不管怎么样。

先把大义占住再说。

这阵前辩论，用途不就是再次么？

哪方的口才好，那便占得先头。

而我申公豹别的不敢说，再这口才之上却还也是有些自信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寥寥数语，说得闻太师满面通红，不知该如何辩驳。

此时见黄飞虎在宝纛之下。

心道：“我说不过你姜丞相，可黄飞虎乃是逆臣，我身为朝廷正统，莫非拿不得？”

当下大呼：“逆臣黄某，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