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惺惺相惜之余，却也有相互哀叹之情。

这一步的破碎虚空，真正的凝成仙阵，才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不突破仙阵境，他们都活不了多久了。

但这一步，却需要一统天下，方可实现。

他们可以一同飞升，却要牺牲整个天下的未来。

这是昭襄王不愿见到的。

如今的白起, 亦是不愿走这一步了。

再走下去, 他就真的得与大秦为敌了。

他就真的得......

与自己最好的兄弟为敌了！！

最终。

是昭襄王收了拳。

白起是来打架的，却不是来拼命的。

相互交手过了，也就够了。

他真的不想继续了。

白起轻轻一笑，心中却是无比的畅快起来。

这一幕，像极了数十年前。

不管他在战场如此厮杀，犯了多大的错，都有这个兄弟会保他。

这个兄弟，是真的在意他啊！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们真的不会走到如今的境地。

“哈哈哈哈哈！”

白起收起了战神刀，畅快大笑了：

“有你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我这一生也无憾了。”

昭襄王沉默了下来。

他的神情，也的确是动容了起来。

帝王无情。

白起必须死，这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但他的心中，是真的不愿如此做。

“兄弟啊！”

“你相信吗？？”

“我从没有想过背叛你，也从没想过与你生死拼杀。”

白起的话语，很是低沉。

却是发自肺腑的。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绝不会背叛大秦，背叛这个数十年的兄弟的。

昭襄王哀默地笑了。

这笑容。

很是伤感。

“我知道。”

“我全都知道。”

“我也知道，如果我真的要赐死你，你不会反抗。”

这是昭襄王对白起的了解，对这位数十年兄弟的了解。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白起能够掀起战乱，但他真的会听从昭襄王的命令，就此自刎。

数十年的相知，数十年的支持。

还有数十年的并肩作战！

他们的兄弟情，是真的！

“造化弄人啊！”

白起的目光，渐渐没有战神的锐气：

“你是秦王，容不得需要乱世的兵家。”

“我是兵家掌门，容不得大秦一统天下。”

“你不能让我活下来，我都明白。”

每一句话，都渗入了昭襄王的心中。

他有许多话想说，却最终.......

仅仅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

昭襄王真的觉得，好累。

七十八年了。

寡人真的累了.......

白起看出了这一切，他走上前来，拍了拍老秦王的肩膀：

“累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以前，你是觉得小柱子和小异人还小，秦蟜还太愚蠢，你要撑着。”

“现在，你真的不需要这么累了。”

“该放手的，就放手吧。”

“我希望，我走以后，兄弟你能为自己而活。”

我走以后.......

这四字，是如此的令昭襄王伤感。

人生在世，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了。

兄弟之间，也终究是该告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