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荼那的眼中,自己这五千兵马莫说被汉军击溃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以内,自己这边几乎是在摁着马岱在打的!
这...不合理啊!
莫非马岱乃是酒囊饭袋之徒?根本不通战事?
也不至于啊!
若马岱是个废物,江宁也不可能把他派来执行这种任务了!
再说了,就算马岱再怎么不堪,只需要一声令下,自己就可以顺势逃了,一来不用承受江宁的怒火,二来还能向蛮王交差,本就是两全其美的选择,怎么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呢?
董荼那表示很不理解!
就像阿会喃说的,打赢马岱这个情况,他根本连想都没敢想!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打赢马岱又如何?难道还能打赢江宁吗?打不赢江宁,说什么都是白扯,没看到金环三结是怎么死的吗?
在董荼那眼里面,别说他自己,就连蛮王恐怕也不是江宁的一合之敌,区别只在于江宁愿不愿意在这浪费时间罢了,既然战败是早晚的事情,那他为何要如此卖命呢?
“引箭!”
马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试探性的命令弓箭手放了一波箭雨,不管怎样,被动挨打不是他的风格,先试探一下蛮军究竟有何后手再说!
看着前面倒下一片的蛮军,董荼那不由得眼神一亮。
“太好了!”
此时不管是董荼那和马岱,内心都萌生了同一个想法:打的好啊!
马岱兴奋,是因为蛮军的不堪一击,只是一波箭雨,自己这边就成功压制了他们的进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后手!若是有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其出现这种情况?
至于董荼那...他亦是因为蛮军的不堪一击...
毕竟自己终于可以开溜了!
所以两人几乎在同时发布了命令。
“进攻!”
“撤退!”
“......”
看着疯狂逃窜的蛮军,马岱脑门上缓缓浮出了几个问号,这...
是不是有些太假了?
“大兄...可要追么?”
“这...”此时就连马岱都有些蒙了,如此违背常识的一战,属实是...生平未见!
看着逃去的董荼那大军的背影,马岱终究没敢下令继续追击。
“罢了,穷寇莫追!毕竟身处于敌军腹地,谨慎一些也好,你且带着这些粮草先行返回泸水北岸,将其送还给军师,至于岱...便留在此地继续吸引敌军!”
“大兄不回吗?”
“不回!”马岱摇了摇头,一脸坚毅。
看着下定决心的马岱,马抗犹豫了一瞬,并没有继续开口,相比于担心自家大兄,自己这边反而才更需要担心,略抱了抱拳,马抗开口道:“既如此...还望大兄小心才是...”
......
却说董荼那这边,当他带着残军回去后,只见孟获寒着脸,甚至根本没有问任何缘由,便直接下令将董荼那给绑了起来。
董荼那哪能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不住的挣扎着,嘶喊道:“大王,此非某之罪!马岱如此英雄,某抵敌不住也是常理啊!”
“此战失利,属实和某无关啊!某无罪...无罪!”
见董荼那死不认罪,孟获沉声怒道:“董荼那,你怎敢说无罪?前番某命你带领五万人马抗衡汉军,结果呢?魏延只是五千兵马便将汝打的溃不成军!”
“胜败乃兵家常事,某并未怪罪于你,而是让你戴罪立功,所以这才派你去进攻马岱一军,结果呢?又是大败而归!”
“两番战败,又怎敢厚着脸皮说自己无罪?而某又怎能轻易放过你?”
“来人,拉出去砍了!”
董荼那没想到孟获说砍就砍,竟然丝毫没有犹豫,一时间他也有些慌了,连忙不住的跪地求情。
而这时候,他之前散发出去的钱财就起到作用了。
一众酋长收了他的贿赂,在这生死关头也不好继续缩在后面看热闹,于是一齐跪地求情,恳请蛮王能够饶了董荼那一命。
见麾下将领齐齐跪倒,孟获冷哼一声,骂道:“尔等这是在逼某?”
见孟获怒了,场上众人瞬间吓得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然而此时,其间走出一人,施施然朝孟获行了一礼。
董荼那凝神看去,正是自己用大半家产收购的孟休!
只见他抱拳道:“大兄严重了...我等怎敢逼迫大兄?不过董荼那跟随大王日久,未有功劳亦有苦劳,轻易斩杀...恐寒了将士之心!再者,董荼那两番战败,虽犯下大罪,但是阵前斩将于军心不利,还望大兄三思!”
“恳请大王三思!”
“恳请大王三思!”
“......”
见自家亲弟都为董荼那说情,孟获也熄了斩杀董荼那之心,他摆了摆手,冷声道:“不管怎么说,董荼那两次交手失利,若是不惩,恐难以服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他拉出去,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命令,不仅仅是董荼那,就连孟休也长舒了一口气。
活下来就行!
倒不是说他孟休一定要舍命保下董荼那,若是涉及到自身安危,他肯定不会巴巴凑上去找死,但是现在只是跟自家大兄说说情就行了,这又有什么呢?
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那能叫事吗?!
没办法啊...
他董荼那给的...实在太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