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圣关昭之女关樱仍是面无表情,眼神尤为散漫,战斗讲究一个“精气神”,可她此刻的面部神采,就感觉不多时便要睡过去了一样,丝毫无有精神气。
披头散发的壮汉古道叹了口气,很是吃瘪,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确实好像已没什么颜面再去见关昭了。
十年来第一次碰女人,居然是自己老朋友的女儿……这到下面若见着了关老兄,那多半是要跟自己拼了命的!
刀神眼神愈发灰暗,他冲着那个穿紫衣的糟老头子喊道:“再一个月,你再陪我的徒……再陪樱儿修炼够一个月,我就答应你之前的要求,这总行了吧!”
那个名叫“何逊”的使剑老人一听古道此话,登时大喜过望,连忙扭头确认:“古哥儿,你当真愿意亲亲我,抱抱我了吗?”
曾在泰山之巅败于关昭之手的刀老二咽了一下口水,看着紫衣何逊脸上那些苍老的难看皱纹,强忍着作呕之意,点点头,朗声道:“你愿意抱多久都行,但前提是,你得帮我把樱儿带好了。”
刀圣独女关樱语气铿锵,已带着不少怒意,“古道!你若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莫怪我再也不与你讲话了!”
刀神古道急忙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这种话我再也不说就是了。”
青雷雪山山主何逊立刻便不乐意了,嘟着嘴巴道:“古哥儿,古哥哥儿!你说出去的话可别不算数呀!”
古道一脸便秘的瞧着那个少说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年迈老者,只觉让自己去主动亲吻这种“男儿身女儿心”的老怪胎,实在是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但奈何有所亏欠关樱,稍微牺牲一下小我,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刀神也就强忍着心理不适,应承道:“当然了,我这人,从不出尔反尔的。”
胡须花白的糟糠老头何逊喜不自胜,撅起嘴巴“啵”了一下,远远的送了古道一个情真意切的“飞吻”。
古道差点把前几天吃进肚子的饭菜全吐了出来。
他悔得肠子发青。
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当初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心甘情愿以重罪囚犯的身份被官府流放,如果没被流放,就不会被押送犯人的差役带去那间夕阳酒铺。
如果没有进那家开在林间的黑店,就不会遇到那个叫魏颉的小子,也就不会那么早就知道关昭死掉的消息。
如果不知关昭已死,自己就不会为了效仿刀圣传奇,孤身赶赴天烛国上京,杀完一万重甲后惨遭天道威慑镇压,险些命丧于天。
如果没有遭到玄武帝君叶光纪的神锋威压,就不会被及时赶到的嬴秋所救。
如果没遇见白虎帝君白佥转世的嬴秋,自己就不至于在拒绝飞升以后,这辈子都不能再与任何人动手。
如果不是因为再也打不了架而心情消沉,就绝对不可能来青雷雪山找那个爱慕了自己多年的老变-态何逊。
如果没来找何逊,那么就不会碰到因服食过量极寒雪莲,而体内极度阴盛阳衰的关樱。
如果关樱没有被致命的阴寒剧毒侵害,急需要男人采-阳补阴,那自己就绝不会眼红脑热,趁人之危,干出那等对不起刀圣关昭的龌龊事情。
如果没有对不起关老哥,那自己又何必想方设法的弥补关昭的女儿关樱,送了心爱的佩刀天净沙,舍了自身全部的宝贵刀意,变为废人不说,还要以牺牲“色相”为代价,来跟山主何逊做交易,换取天罡境大圆满剑修当陪练的修行时间?
唉,可惜没有如果。
总之当下的古道,欲哭无泪,满腔愁苦难言。
就在刀老二觉得自己的人生满是腌臜晦气之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人先是颇懂礼数的喊了一声“古前辈”,又叫道:“前辈,你可还记得我吗?是我啊,那日在酒铺里收了你两缕刀意的魏颉!”
刀神古道转头望去,有两人骑马而来。
一人着红绸,骑烈焰赤马;一人穿白衣,骑翡翠青马。
皆是上乘容貌,男女谪仙。
其中那名骑着红马的年轻人殷切招手,古道眯眼看了一会儿后,认了出来,此人正是那天在黑店小酒肆里告知了自己关昭葬身昆仑山的小子。
刀老二快步走上前去,“魏颉!嘿嘿,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可是青雷雪山,不怕一道雷轰下来给你劈死啊?”
魏颉这会儿也已翻身下来,徐徐走来,开朗笑道:“不怕,有尘仙境界的古前辈在,还怕区区天雷?”
古道仰头一笑,“没了没了,什么境界都没了,刀意也没了,你古前辈我,现在纯纯就是个废物!”
魏颉大感惊诧,皱眉道:“怎会这样?!”
古道无奈的摊了摊手,又指了一下不远处正在与何逊倾力激战的布衣女子关樱,道:“全都送给樱儿了,那人是刀圣关昭的女儿,关樱。她勉强能算我的……半个徒弟吧。”
魏颉睁大眼睛,望向那个两次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刀修女子。
第一次,在云顶郡天门城,多亏有膻中府海里的几缕剑气护体,才免了胸口洞穿而亡的下场。
第二次,若非有刀神古道所赠的两缕无上刀意,自己多半早就殒命在了烟霞山星斗擂台之上了。
此女手段之狠辣,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魄力,实在令人心生后怕,余悸犹在!
魏颉陪笑一下,问道:“那……另外那位穿紫衣服的是?”
古道想也不想的道:“那是我的老朋友,这座青雷雪山的山主何逊,绰号‘观音剑’,境界嘛,几年前刚入天罡境大圆满。”
从陆地尘仙跌下来的刀老二,忽然看向了仍骑在青骊后背上的白衣女子苏羽白,为后者的那副玉面容貌啧啧称奇,囚服汉子搓了搓手,由衷感慨道:“料想不到这雪山之上,竟会同时出现三个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