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破阵去也(2 / 2)

苍参自觉已经足够对得起自己的爱慕对象千岩竞秀了。

至少从最开始进天仙楼到现在,自己一直都守规矩得很,干的最最不妥的事情,也就是他妈-的让顾倾国坐在自己大腿上喂些酒水而已。

拜托,就只是这样而已啊,人的两条大腿不可以用来做的吗?我不过就是让她把酒从壶中斟到小盅里面,然后一杯杯的喂到自己嘴巴嘛,金豆子都扔出去了,享受这么一丁点儿不值一提的服务怎么了?

明明连小嘴都还没亲一个,连交杯酒都没喝上一杯,姓魏的却还是嘴欠得要死,坚持坐在一旁冷眼相观,各种劝自己要把持住自我,千万莫要沉迷酒色,沦为可悲可叹的一具行尸走肉,哪怕王一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在做,天在看,行事切勿百无禁忌,既要对得起自己,也要对得起别人……

这些屁话这些大道理,你丫换个地方再说行不行?

搞得老子兴致着实大减,犹如出门不小心踩了狗屎,脑子里只要一想到秀秀的那张脸,就怎么样都快活不起来了,明明都是花了不少钱的,却还要来这儿找不自在,花钱找难受,我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淮南道纨绔子弟出身的苍参不爽至极,心态炸裂,被年轻人魏颉搞得差点没出点儿心理阴影。

好了,这会儿功夫自己哪怕就是稍稍在姑娘身上“揩点油”而已,别无他求,被姓魏的坐在旁边瞧在了眼睛里,哎,那就是不对,就是对不起千岩竞秀,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妻了,千错万错集于一身。

蓝袍客苍参切切实实被自己的感情良知和基本道德底线,以及魏颉的只言片语折磨得近乎快要疯狂,若不是神智清醒,还记得真切,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红霞铺面的东瀛姑娘秀秀。

他现在多半早就把那些伦常礼数悉数抛诸于脑后,把那个红绸年轻人从屋子里头轰出来,用脚踹出去也行,好好的和“倾国姐姐”在榻上云雨一番,以宣泄这长达一年以来积压着的龙-阳气焰了。

苍参这会儿功夫满脸的“和颜悦色”,他紧咬牙关,满是胡茬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然后表情狰狞的强行笑了笑,任谁都能看得出那份“笑容”显然不是出自内心本愿,笑得比别人哭还难看得多,这也实是没谁了。

从其面部无比明显的神情便可看得出来,这位“蓝袍俏郎君”如今的内心情况,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与挣扎,全不亚于一场心境上砥砺和磨炼。

魏颉看了几眼苍参脸上那个又怒又气又想笑的尴尬表情,心下觉得颇为有趣,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往事。

那天夜里月光皎洁,在月华江的船头之上,环境宁静祥和,自己和小萝卜卜倩于船头深情热吻,待吻完以后,瞧着绿衣小丫头那张红扑扑的可爱小脸蛋,胸膛中热血异常激荡,心跳甚快,咚咚不停,直欲怦然炸裂一般。

那会儿弱冠青年魏颉经历的种种心路历程,在做还不做之间,艰难的徘徊选择,所切身体验到的那份煎熬程度,和此时的青年苍参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那一场只有自己才真实知道的“问心”之后,魏颉终于还是忍住了躁动的原始欲望,没有对小萝卜做出什么更加亲密的举动,而是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微微弓着腰,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再去瞧那个年仅十六岁的碧玉少女卜倩。

眼不见心为净,不看,也就不会难受了。

魏颉本来以为苍参的脸色比颜料盘还要难看,状态十分糟糕,心情郁闷,多半是要狠狠发作,把自己痛骂上一顿来出出气的。

毕竟自己今朝于此地占了那么多的口舌便宜,被自家好兄弟骂骂也无妨,兄弟之间嘛,不都是今日你骂我一顿,明日我再回骂你一顿的嘛。

骂再多都没关系,别说甚么隔夜仇了,只消一块儿吃顿饭喝顿小酒,再激烈十足的矛盾也都烟消云散了,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这就是男人,该记事的时候记事,该健忘的时候健忘。

岂料苍参却大反常态,连半句恼羞成怒的骂街之言没有说出口,很是自觉的将搭在顾倾国后脖颈处的手抽了出来,原本狰狞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常态,大有心平气顺之态。

作为魏颉呛声的回应,苍参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了坐在地上的那名红绸剑客魏颉魏正气,胡茬汉子轻描淡写地问道:“老魏,你还要多久能完事?”

魏颉抬起头,稍微愣了一会儿,显然没想到姓苍的变了性,竟会如此心态平和,年轻人简单做了思量后,答道:“我给顾倾城修复背部损伤严重的筋脉,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至于给这两位顾姓姑娘彻底祛除体内的剧毒,那具体的时间就连我也说不太好了,反正应该短不了……你怎么了,问这个作甚?”

苍参轻呵一声,脸上浮现出释然坦率的笑容,摆了摆手,一副我没所谓的样子,“既然还要这么久,那好,趁着现在你救人的功夫,我也加紧时间练会儿内力好了,等你完事以后,咱们一块去破阵杀人,以剑斫贼!”

说罢,蓝袍剑客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家姐姐顾倾国报以善意一笑,不再多做言语,而是缓缓走向榻边,随后盘膝坐到了床上,果然就像个真正的正人君子那样,再也没了半分花花肠子,而是一门心思的闭目练起了功来。

一入一吐,呼吸缓慢匀速,内力运转程度极为悠长,滚滚本命真气如沸,在四肢百骸的周天内循环往复,连绵不绝,是为苍氏家传内功,也是一门武林界上流的学问,苍山大侠苍澍之子,武艺造化绝没有低浅的可笑道理。

魏颉有些莫名其妙,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个苍山顶级纨绔虽是花丛风流老手,但其秉性不坏,到底还是良心未泯,为了不辜负心上人千岩竞秀,为了不在此地酒后乱-性,所以选择用这种强行跑去练功运气的方式,来试图养精蓄锐、安稳身心,目的自然就是把全部精力和压力都充分“温存”起来,准备用于接下来的那场倾力刺杀,手刃天仙楼里的那个奸贼。

坐在顾倾城身后的魏颉淡淡然微笑一下,畅快无比,心下赞许道:“想不到苍兄竟还能有这样坐怀不乱的自制力啊,劝了他立马就听,半分也不固执,先前倒也真是小看他了,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值得让人给他高高竖一个大拇指。”

过去大概两个时辰的光阴后,后背结结实实中了一拳的顾倾城元气大涨,断裂损伤的筋脉得到大幅修善,大周天内异常紊乱的本命气机也得以平和安定,这条原本可能要因重伤而不治的“性命”,算是被魏颉用珍贵至极的道门青云真气给勉强救下来了。

虽然跌了两境,从四阶洗髓变为了二阶跃灵,但总比暴毙身亡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接着又是整整三个时辰,运功不辍,辛劳万分。

天仙楼大恶人耶律望天先前给顾家二姐妹投下的绝命丹奇毒,也顺顺利利被魏颉用九幽真气给彻底消散殆尽了。

余毒尽去,枷锁已除,柔肠百转姐妹花再也用不着受那该死的贼人所制,整日待在这片青楼风尘之所里,干那种不堪启齿的下-作之事,人尽可夫,千人踩万人骑。

在受了倾国倾城二女的衷心感谢后,魏颉笑着提出了心中想法,让她们带自己去找那个天仙楼天字一号大老板,寻一番那恶人的晦气,替天行道。

在明确耶律望天那厮,此刻应该就待在天仙楼地基底下的那间密室里后,魏颉望向了在床铺之上练了足足五个时辰内功的蓝袍客苍参,朗声高叫道:“苍兄,走吧,咱们二人联手,破阵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