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青州和济南,衮州府最大的好处就是交通便利——运河直通济宁州。
由济宁州下船东行不过百里便是衮州府治滋阳县。
滋阳往东便是曲阜、泗水,往南则是邹县。
由北通州登船南下,在运河上行驶三日后,贾瑞带着人来到了沧州。
登案已是半晚时分,早有沧州知州刘国秀带着通判、主薄、典史等一众大小官吏在码头上迎候了。
看着一身城管军制服扎着皮带的贾瑞带着一群同样装扮的背着火枪的大汉调下舢板案上的人都有些好奇。
贾瑞最高的官职是节度使,又是超品一等公,可不是刘国秀一个五品知州敢怠慢的。
于是刘国秀带头众人皆跪倒拜道:“下官参见宁国公!”
“刘大人和诸位大人快平身,无须多礼。”贾瑞虚扶了一把说道。
他倒也不想同一个从五品的小官为难,毕竟还得从沧州带走五万石粮食呢。
众人才起来,刘国秀便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国公爷往州衙安置,下官已备好了酒席给国公爷接风洗尘。”
贾瑞虽不爱做轿,也没有驳刘国秀的面子,坐上轿子带着王向许岳等人虽刘国秀等人往州衙去了。
至于永康帝调拨给自己的两千京营则是就在码头附近安营扎寨。
这也是贾瑞不愿意带几百上千人的原因之一,吃住行都是麻烦。
先茶后酒的招待,贾瑞席间便问道:
“刘州牧(对知州的尊称),本官此次奉旨去衮州赈灾,要在沧州常平仓调五万石粮食,想来周牧已经得到旨意了吧?”
刘国秀脸上便有些不自然,拱手道:
“回国公爷的话,已经收到了,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贾瑞便说道:“甚好,那就麻烦刘大人让力夫连夜装船,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南下。”
酒菜吃罢,又端上茶来吃,寒暄客套了几句,刘国秀朝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人端着红绸盖着的两个木盘进来。
刘国秀陪着笑说道:“国公爷初到沧州,下官本该好好尽地主之谊,怎奈沧州地瘠民贫,也没有什么特产土仪。这里是下官一点孝敬,还请国公爷笑纳。”
贾瑞也没看,估摸着这两个盘子被托举着的分量也没多少银子。
他虽然看不上这点钱也不想做出一副清官的样子去得罪人,只是笑了笑说道:“刘大人费心了。”
又尬聊了几句贾瑞也不想再啰嗦了,便说道:
“刘大人,若是没有别的话说就请让人将粮食装船吧,不用陪我,我自便即可。”
“是,是……”刘国秀嘴里答应着,脸上却显出为难之色,脚也不肯挪地方。
贾瑞便问道:“刘大人还有什么话说?是常平仓有什么不妥吗?”
刘国秀咬了咬牙狠心说道:“回国公爷的话,下官该死,沧州常平仓……粮食不足五万石……”
“有这等事?差多少?”贾瑞听了这话眉头就拧了起来。
偌大一个州,常平仓居然连五万石粮食还不够?常备粮人均不到五斤?
这要是赶上个旱涝蝗灾用什么抑制粮价赈济灾民?
山东几个州府是不是也都是这种情况?
刘秀也不敢坐着了,跪倒在地说道:“差两万石,下官不敢将实情回报朝廷,还请国公爷通融通融……”
“两万石,你让我拿什么通融?老子是去赈灾的!粮食呢?可是被你私吞变卖了?”
刘国秀忙说道:“下官不敢,国公爷息怒,下官有下情回禀!”
“你说!”
刘国秀这才战战兢兢的解释起来。
之所以这常平仓中粮食不够,一则是要到了收新粮的时节,陈粮半数都已出仓。
二则是因为今年沧州许多村子都试种了土豆,而常平仓按照旧例只收谷、稻、麦等易储存的作物,故而今年新粮收得也少。
贾瑞这才明白,原来这事也不怪刘国秀,因把语气也放缓了说道:
“你起来说话吧。既是有难处,一开始就该说!
推广土豆也是国之重事,若是常平仓不收势必会打消农户种土豆的积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