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有侯府两个侄儿都犯了事被抄家又受到了惊吓,身子和精神都已大不如前。
邢夫人便又动起了心思,若是贾母哪天归西了,这家产可怎么分?
这么大的园子当初花了那么多的银子盖的,又怎么说?
且如今元春每年都省亲,哪次不是几千上万的银子花出去?
往后老太太没了又怎么说?
难道每年还让大房跟着填这个无底洞?
眼看着这两天凤姐同探春两个管家的忙碌着把银子像水一般的往外花邢夫人心里就像堵着块牛粪。
邢夫人当年嫁过来时候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自然能看出这些天来邢夫人的不自在,更知道她心里所想。
这日便到了邢夫人屋里先聊了几句家常话便问道:
“我看着太太这几日不自在?”
邢夫人也不瞒着自己的心腹,叹了口气道:
“你瞅瞅,年年一次两次的省亲,这得花多少银子?
这几年府里头本就入不敷出的,再这么下去今年可不要典当田地度日了?
就算能支撑,往后老太太升天了分家产还有得分吗?”
王善保家的也陪着叹了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会子光一个凤姐儿败家还不够,这么一闹腾又出来个三姑娘!
两个比着赛的讨好老太太和二太太,横竖花的不是她们的银子!
如今凤姐儿的体己又有酒庄子又有菜棚子的,她也不在乎公中的钱。
三姑娘更不用说,在家里学了管家的本事,往后嫁出去当管家太太了,府里穷与不穷和她有什么关系?”
邢夫人听了这话又想起去年自己不过拿了凤姐一点子菜就被贾瑞给明嘲暗讽的骂了一通,心里更不受用了。
王善保家的虽然是邢夫人的陪房,因邢夫人不得势,故而在府中的地位远不如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风光,甚至连园子里伺候哥儿姐儿们的丫鬟都不待见她。
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是巴不得邢夫人能硬气起来一次,最好把荣府的管家权给挣过来,自己也好跟着风光风光。
此刻王善保家的见邢夫人动了气便又拱火道:
“太太你就是太柔顺些了。
大老爷才是长子,你可是正经大房奶奶,这家里除了老太太还有谁比您尊贵?
再说,论管家过日子的能耐,太太就输给二太太了?
更不用说琏二奶奶还有那三丫头了。
若是这个家让太太管起来,只怕不出二年就能兴旺了呢!”
邢夫人白了王善保家的一眼说道:“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是个偏心眼子的,哪里正眼瞧过我?
我纵有本事没处施展有什么用?”
见王善保家的脸上表情里有文章便说道: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怎么也会说话说一半了?”
王善保家的便陪笑说道:“我倒是替太太想了个法儿,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邢夫人道:“你快说你的吧!”
“是!”
王善保家的因说道:“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太太毕竟快八十岁的人了,还有几年好时候?
今年又闹了两回病,虽然好了,到底身子骨不如前了。
依老奴的意思,太太也应该早作谋划。”
邢夫人听这话便来了精神,先将屋里的丫鬟打发出去了才道:
“还能有什么谋划,不过等老太太到时候安排罢了。”
王善保家的笑道:“话自然是这么说,可若是有人能在老太太跟前替大老爷大太太说说话呢?”
邢夫人听了飞快的将贾府里能说上话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谁能替他们两口子说话?
好像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