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道:“彪哥,我们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和不相干的人说起。”
贾瑞点头叹息道:“你们都是之情的,也该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了,若传扬出去只怕咱们都得有大·麻烦了。接着审,不过再别让旁人掺和进来了。还有,人犯要严加看管,也不可让他们自行了断……”
交代完了,倪二说道:“彪哥,还有件事想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说罢。”
“这……”倪二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
“嗨!这有什么!”王向把话接过来说道:“彪哥,最近街市上有许多关于你的传闻。”
“哦?”
“说……说你和侄儿媳妇爬灰,还囚禁了侄子。”
贾瑞点头道:“知道了。”
“还传说你和你嫂子也不干净……还同珍大女乃女乃的两个妹子也有染……”
贾瑞的眉头越皱越深了,他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一开始听说是传言他和可卿的事贾瑞还只以为是上次在朝上被弹劾时葛庆海说的那些话传了出来。
可牵扯到尤氏三姐妹,显然这传出谣言的人是有些消息了!
这又他妈是谁跟自己过不去?他也知道,自己这二年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也不少。
可到底是谁呢?真会选时候!
自己刚稀里糊涂的卷进了皇家家丑中,又要成了神京百姓口中的爬灰老色批了……
贾瑞只觉得神烦。
“彪哥,要不要让那些吃饱了没事就知道嚼蛆的人闭嘴?”倪二晃了晃拳头。
“不可……”贾瑞摇了摇头。
上次街上有人传宁国府闲话的时候自己也让人暴利弹压过,效果却并不理想。反而会让人觉得是自己理亏了狗急跳墙才打人,这样更坐实了风传的这些话。
而且自己如今也是朝廷有编制的人了,如果因为这些闲话就伤及无辜,只怕补好了结。
“那……该如何处置?”倪二问道。
贾瑞叹了口气:“罢了,容我再想想吧。行了,你们接着忙你们的,我走了。若有事去园子里找我!”
说罢便往外走。
出了二门便有人迎上来道:“大人,外头有个清客打扮的人想求见大人,说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
“狗屁一臂之力!让他滚蛋!”贾瑞骂道。
大观园栊翠庵。
贾瑞静静地坐在妙玉对面,再没有平日的恣意调笑,而是一言不发。
他想在这里寻求一点慰藉,想把心完全静下来之后再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置这些烦心事。
妙玉似乎懂得他的心,也不说话,只是一杯杯的倒茶给他。
贾瑞能感觉到茶的芬芳顺着蒸腾的水雾弥散开来,似乎还夹杂着妙玉淡淡的体香。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砌的茶。”贾瑞轻叹一声。
妙玉也跟着叹了一声道:“解甲归田就能放下么?放下与否,茶就在此处。”
贾瑞愣了愣,抬眼看看妙玉,却见妙卿面容安宁,一双明眸清澈如水。
贾瑞嘴角微微上扬:“只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心静如水,啊~好羡慕你!”
妙玉也微笑道:“还记得不久前有人跟我说过,要劝我还俗,说我的心不静呢。”
“我……谁说的?我吗?你记错了吧。”贾瑞说不过,无赖本性开始暴露。
“修行人如何对应是非?”贾瑞突然问道。
妙玉想也不想就答道:“修行人没有是非。心始终放在道上之人,一切是非皆不从心。妒高竞相等,傲卑赞复骄。智者无为,愚人自缚。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将心用心,岂非大错。迷生寂乱,悟无好恶。一切二边,良由斟酌。梦幻空花,何劳把捉。得失是非,一时放却。若眼不睡,诸梦自除。”
贾瑞捂着脸笑道:“罢了罢了,这一盘竟是你赢了!只是,说来轻巧,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以前我也劝你还俗,劝我的四妹妹不要出家,那会子她心里赛着事,我总觉得开导她说的那些话都极有道理。如今自己遇到烦心事才明白哪里就能那么轻易看得开解得切呢?”
妙玉颔首微笑道:“公子能说出这些话已然是勘破了。必出世者,方能入世,不则世缘易坠;必入世者,方能出世,不则空趣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