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搏击好像一首序曲,拉开了晋商会和徽商帮两边的大战。
贾瑞在楼上笑得直抽抽,黛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过两拨老头打架,有这么好笑?二哥哥怕是个傻子吧?
林如海则是皱眉道:“瑞哥儿!也该闹够了吧!
今日乃是为朝廷普兴新盐法之大日子,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虽然嘴上这么说,林如海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怪罪贾瑞的意思。
相反,他甚至觉得贾瑞太有才了!
十个盐窝十年煮盐权居然获利两千多万两银子……这还不影响每年征收盐税!
贾瑞还是不敢开罪这个准老丈杆子的,忙憋住了笑朝一旁的笔史官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便听下头依旧是那个文吏的声音响起:
“盐窝唱卖结束,现在公布中标人结果~”
这一招果然奏效,场中扭打在一起的两拨人顿时纷纷爬起来走回自己的阵营。
虽然对于自己是否买下了心仪的盐窝他们都心中有数,可其他那些盐窝到底都花落谁家了呢?
尤其是第一个唱卖的那个根本就没听说过的什么富安镇盐窝!
“富安镇盐窝最终价,五万一千两,得主两淮漕运及盐务服务有限公司……梁奎!”
听到前面那冗长而怪异的商铺名号众人皆面面相觑,谁也没听说过扬州府还有这一号啊!
再听到梁奎两个字后顿时有人喊道:“可是漕帮那个叫梁奎的?!”
盐商们这才想起来,梁奎不是那个私盐贩子吗!
一直抱着肩膀站在号舍旁看热闹的梁奎清了清嗓子双手抱拳:“承让,承让!”
一见果然是漕帮的梁奎,马上有人喊道:
“一个贩私盐的也敢登堂入室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不配?”
“哎,张大胆,你这话可错了!朝廷公文上说凡是盐商都有资格参与唱卖,我贩私盐没错,可你就知道我没贩过一粒公盐?”
梁奎尽量按照贾瑞所教授的摆出一副最欠揍的痞像来。
虽然装得实在不怎么样,也已经足够激怒这群被耍了的盐商了。
“定然就是这贼厮方才胡乱叫价!”
“没错没错,和他讲什么道理?打他!”
方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晋徽二帮又瞬间团结起来,一群人摞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的朝梁奎逼近。
梁奎丝毫不见慌乱,而是嗨的一声吼,已经从号舍里徒手掰下一块寸许厚的木板,随手一抛,而后飞起一脚木板应声断作两截。
盐商们顿时像泄了气的朱尿脬,纷纷转身耷拉着脑袋又走了回来。
梁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冷声道:
“我们不过也是为了帮中兄弟姊妹们能有口饭吃养活老小。
是你们自己相互抬价在先,缘何乖得别人?可见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文吏又喊道:“放肆!梁奎目无法纪,损坏贡院桌椅,罚银一千两!
其他人若再喧哗,逐出场外!”
场中方安静下来。
文吏又唱道:“丰利盐窝最终成交价,三百二十万两!得主恒高商行,黄元德!
刘家庄盐窝最终成交价二百五十万两,得主兴金成商行江谦……
恭喜诸位中标的东家们!
稍后请往后头办理手续缴纳应付款之三成为定,否则视作无效!
十日内交齐尾款,办理盐窝交接手续。
逾期不交或有违约者,安欺君之罪交由知府衙门审理!
诸位员外老爷们,请吧!”
梁奎率先一步跟着差役去缴纳定银了,其余众盐商们彼此望了一回,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