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国府正厅当院。
看着台阶下站着的三百多号人,贾瑞也不由得有些震撼。
偌大的宁国府,真正的主子也无非是贾敬、贾珍、尤氏、贾蓉可卿几个人,下头却有这么多人伺候着。
荣国府那边的丁口更多一些,人数也几乎是宁国府的两倍。
两府上下人口合计有一千多人……
让大嗓门的葛虎当扩音器,按着花名册点了卯,贾瑞气沉丹田,然后高声道:
“想必诸位也都认识我了,今日我也认识你们了。
今日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就是要给你们开个会。
咱们家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待下,想你们也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宽柔的日子长了,有些人也忒不像了些!
至于怎么样的,你们一个个都是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多说了,如今且给你们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只要你们交代了自己做的苟且之事,再想办法赎罪,我便不再追究你们以前做下的勾当了。
听明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站在最前头的乌进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梆梆磕头:
“二爷,奴才乌进孝有罪!奴才愿意坦白,还请二爷从清发落!”
贾瑞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茶:“做了什么?说来听听吧。”
“是是,不敢隐瞒!
小人祖上本是最早跟着国公爷的,因国公爷见我家老实本分,故而让我家去北边看管太祖皇帝御赐的田庄。
几十年过去了,奴才见府上的主子们对我们信任不疑,也不过问账目,渐渐地就动了歪心思,瞒报些出息。
后见主子还没有察觉,愈发的大胆起来,心也越来越贪……”
“你们这群忘了本的王八!一个个的都该被砍了头!”
焦大听了气得不行,过去就一脚将乌进孝踹翻在地。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喝骂起来。
“焦大太爷,你让他接着说!”贾瑞制止了众人喧哗。
“奴才侵占主子财产,还借着主子的名头在黑山庄胡作非为。
不单如此,每年还给府里的大管家赖大、管收租子的管事谭末、账房管事孔步方等人都送银子,让他们帮着遮掩遮掩……”
话未说完,谭末跳出来道:“胡说!姓乌的,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银子!”
不等他说完,一旁赖升已经也跪倒了:“奴才有罪!请二爷责罚……”
见赖升都已经服罪了,其他几个被乌进孝点了名的哪里还敢再狡辩?都跟着跪了下来。
看着谭末依旧大呼小叫喊着冤枉,贾瑞使了个眼色,葛虎马上冲过去啪啪两个大嘴巴让他闭了嘴。
这边乌进孝也交代完了罪行,当然,勾结节度使卖粮给建奴的敏感话题自然是不说。
贾瑞对乌进孝的表现尚且满意,点了点头道:
“也还算你识相,交代的倒也清楚。你觉得,你这罪行该怎么罚?”
乌进孝磕头道:“但凭主子责罚,罪奴罪该万死!”
贾瑞点点头道:“你那些事我也知道一二。
这些年,你也实在狗胆包天了,贪墨的银子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两了吧?
看在你家世代替府上做事,今日坦白罪责又良好的份上,便从轻发落了。
你将这些年用贪墨的银子置办的田产屋舍园子等都归于公中吧!
至于银子么,交七成出来赎罪,剩下三成算赏你的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是一愣,贪污的银子还不用如数上交?
要知道,几十年下来乌家搂的钱可不在少数!
三成,怎么也得有上万两吧!这惩罚,不重啊!
乌进孝感激涕零,又磕头道:
“多谢主子恩典!主子体恤老奴,老奴下辈子做牛做马孝敬主子!”
贾瑞说道:“也不用你下辈子孝敬,北边的庄子还由你管着,日后每年出息的一成算赏你的,你还可以舒舒坦坦的在北边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