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姐三姐可卿三人从耳房转出来,三姐冷哼道:
“好大胆的奴才!若不是瑞哥儿把他给问住了,哪里还有这一半的东西?
真是比主子拿的都多了!
瑞哥儿你跟这样的人还客气什么?怎么不拿绳子捆了打着问他到底贪墨了多少?
让他都吐出来再往官府里一送,发到大漠里充军去才该呢!”
贾瑞只是一笑,却不理会,而是对尤氏说:
“大嫂子,这些奴才们确实大胆了些。不过现在机会不对,还不到处置他们的时候。
毕竟这不是宁府一家的事,荣国府那边也有庄子在呢,需得时机成熟了一同处置了才好。
你若是听我的,便先将这事过去了。
且让他们再逍遥几年,等机会到了,吃了你的让他们吐出来,拿了你的都送回来。”
尤氏道:“好,嫂子哪里有不听你的时候?都依你便是了。”
贾瑞点点头,又将单子看了一遍说道:
“虽然只有三千两,好歹还有这么多粮食和柴炭。
如今赦老爷和珍大哥都不再了,也没了那么多人情走动,用银子的地方也少了许多。
依我说,府里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了。
等过了年,该放的就往外放放吧,也好少点嚼用,嫂子也是个会持家的,想来比我会算计着过。”
尤氏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许多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想是有不舍得走的,若是这么打发了怕人背后浑说。”
贾瑞道:“如今府里不比往常了,那些表面上的虚架子不要也罢了,也不能当饭吃。
家里就这么几口子人,下头却有几百张嘴等着吃呢……”
正说着,外头小丫鬟道:“太太,西府里鸳鸯姑娘来了,说是替老太太传话的。”
尤氏知道鸳鸯是贾母跟前最得力的人,不敢怠慢,忙让请进来。
身条高挑的鸳鸯进来请了安,尤氏让坐了,道:
“本该是去给老太太请安的,可家事实在太多,一直不得空,故而这几天没去,今天倒是让姑娘跑了一趟来。”
鸳鸯笑道:“**奶不用说这些,老太太知道你这里忙的,今儿若不是有正经事,也不会让我过来。”
“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鸳鸯道:“老太太说了,再过个把月就是春节了,祭祖的事也该提早准备,让**奶明儿一早带着小蓉**奶一起过去商量商量。”
尤氏听了这话笑容不由得一滞,勉强道:“正是呢,往年都是有老爷和大爷操持,今年我也正没注意,想着去讨老太太试下呢。”
又闲话了几句,鸳鸯便回去回话了,独尤氏惴惴不安:该来的还是来了。
贾母会说些什么?由谁主持祭祀?
族长的位子想是保不住了,贾母会不会逼着她把宗祠和一应祭祖之物都交上去?
“瑞哥儿,你明儿能不能同我们一起去西府里?”尤氏的脸上带着讨好和恳求。
“这……大嫂子,我去不大合适吧?”贾瑞也有些为难:
“我到底不是东府里的人,这是宁荣两府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你也知道,老太太有些不待见我,不让我往那边去呢。”
“虽说你不是宁府里的人,到底也姓贾不是?好歹也帮着去拿拿主意……”
尤氏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二姐三姐也都在一旁替尤氏哀求,贾瑞也是为难,苦着脸看向可卿,可卿也说道:
“奶奶和二位姨娘都这么说了,叔叔好歹去一遭吧。”
贾瑞叹了口气:“罢了,不过遭些白眼。
不过话可说在前头,祭祖这事儿真的没我说话的地方啊!
嫂子想也知道,祭祖是大事,老太太若是让赦老爷政老爷出来主持祭祀,谁还能说个不字?”
尤氏忙说道:“我知道,不过是让哥儿一同去听听。
银蝶儿,你让外头小厮去往太爷那边说一声,就说瑞哥儿今儿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边安置了。”
再说乌进孝由下人引着往客房里去了,却哪里坐得住?
待到晚上了便拿了礼去找宁国府大管家赖升了。
赖升似乎早就算到了乌进孝要来,正泡好了茶等着呢。
“赖大哥!老乌来给您老请安了,又是一年了,身子可好?赖**奶好?嫂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