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宁国府许多人都有幸目睹了如此一幕: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王熙凤披头散发的在前面飞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后头衣衫不整的贾琏光着两条大毛腿手中挥舞着一把青龙偃月大扫帚在后头穷追不舍。
凤姐直跑到贾母所住的荣庆堂里,哭喊道:
“老祖宗!老祖宗救我!琏二爷要杀人呢!”
贾母正和邢王二人说着一些宁府出殡的事,见凤姐哭喊着跑进来跪倒在地上抱住了贾母的腿都吃了一惊。
“是怎么了?凤哥儿你别忙,慢慢说!”
贾母话音未落,却见贾琏也冲了进来:
“你当躲在这里就没事了吗!看我不打死你个妒妇!”
贾母喝道:“琏儿!你得了失心疯了么!”
邢夫人也忙拦着将青龙偃月扫帚夺了过来:
“这下流东西!你越发反了!老太太在这里呢!”
贾琏还不依,指着自己的脸道:
“都是老太太惯着她,她才敢这么着!老太太和太太也看看,今日她连我也打了呢!”
众人这才看见贾琏脸上一条血红印子。
虽然贾母王夫人等平日被凤姐马屁拍得舒服,都宠她,可毕竟是男权世界,女子要讲三从四德,即便是再有理也不能打丈夫的。
“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闹什么!凤丫头,你说!”贾母沉声道。
“是……”凤姐抹了把眼泪,一旁鸳鸯琥珀两个把他搀扶起来,说道:
“我方才从东府回来,正巧在西廊上过看见了琏二爷的小厮昭儿。
我便问他可是琏二爷回来了,怎么我竟不知?
昭儿开始还糊弄我,后来我唬他,才肯说实话。
原来琏二爷由贾瑞勾着,跟府里一个奴才的媳妇好上了,一回来便忙忙的跑到这里来了。
我想着二爷大老远的回来,好歹也该先给老太太和太太们请安,且这一路乏累,怎么好这么不爱惜身子?
便想着进去劝二爷回来。
可谁知却听二爷同人说要打我,还要休了我呢!
我便要问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琏二爷怎么就要休了我?
情急之下不小心指甲划了二爷脸面,哪知二爷就恼了,拿了椅子就要打杀我呢……”
说着凤姐又哭起来。
贾母听了不由得大怒:“好你个孽障,白白给你娶了这么好一房媳妇,你不说好好宠着,反而要休了她?
你先问我答不答应!你面皮这般厚,划一下又怎的?”
贾琏听了凤姐这样说又气又委屈,说道:
“老太太也别听她一张嘴说话,什么理儿都让她占了去了!我平日里哪回不是礼让着她?
今日也是没脸了,我也不妨都说说!
我是出去偷嘴了不对,你倒是问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她这妒妇害得!
咱们这样人家,谁没个三妻四妾在屋里?偏我不能?
只二年就把我屋里几个丫头都寻了不是打发了,又怕人说她善妒,说把平儿给我,又不让我碰,这是什么理儿!”
说道这里贾母并邢王夫人脸色都有些尴尬。
确实贾琏说的不错,不说贾赦小老婆有多少个,连老古板假正经的贾政都有周赵二位姨娘呢,相比之下贾琏确实是有些可怜了。
可你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贾母咳了一声:“这些话也浑说,不怕人笑话!”
贾琏道:“老太太,我不也是想着咱家子孙不茂,凤姐又无所出,才着急的?
我这不也是想老太太早日多一个重孙,太太早抱上孙子么!”
贾琏这句话可是戳到了凤姐的痛脚,无所出可是大事!
尤其是她作为荣国府长孙媳,相对于管家,繁衍子嗣才是首要任务!
可凤姐自然也不肯就这么让贾琏说嘴,抽噎道:
“琏二爷这是哪里话?我不是只想着给你生个嫡长吗?
若是二爷着急了嫌我不能生养,休了我再去寻好的罢了!”
嫡长子日后才是继承家业的正统传承,小妾生养的不过是为了繁茂子孙,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许多大户人家都在长子婚前避免其和通房丫头生下孩子。
即便是生了,庶子同嫡子的待遇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比如贾环、贾琮这两个可怜的庶子,贾环因顽劣又沾了赵姨娘的光才有些戏份,贾琮作为贾赦的亲儿子,居然一点戏份都没有。
邢夫人喝道:“胡说!你们小两口才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