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压下去的葛庆海,众人都傻了,贾瑞这是哪儿来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扣押朝廷命官?
尤氏颤声道:“瑞哥儿,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贾瑞道:“有什么不妥?不过是请他吃杯茶罢了,嫂子且不用慌,等那个王泽来了,看他怎么说?这事儿我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如今要去西府里找那边老爷们商量商量才好。”
听了这话尤氏不免又犹豫起来,她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若是贾瑞走的这当口出点什么岔子自己该怎么办?
可贾瑞说得也在理,这等大事,定然是要给西府通个气的,却不知西府那群躲起来的老爷们管不管呢?
可卿看出了婆婆的心事,便说道:“叔叔,现在如此慌乱,怕是离不了你。何不让蓉哥儿去西府里送个信,看看他们怎么说?”
贾瑞想了想道:“也罢,便让蓉哥儿去吧,我写个条子你一并带过去。另外再着个妥当人送个条子去都督府给王节度使。”
“好,好!”尤氏一叠声的答应了。这几日荣国府的冷漠已经寒透了她的心,生恐让贾蓉去请人又碰个软钉子,听贾瑞要写条子便以为贾瑞是自有办法的。
不一时两张条子都送了出去,尤氏擦着眼泪道:“多亏了有你,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样!”
贾瑞道:“大嫂子先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好歹这事要怎么处理,还是得先大概定个调调,一会儿大理寺的人来了才好和他们说。”
“我哪里还有什么主意?瑞哥儿说,应该怎么样?难不成咱们还真的去告御状吗?我一个……”
见尤氏哭哭啼啼又要说什么妇道人家没见识,可卿打断道:“叔叔,你若有什么主意倒先说说看,让太太也合计合计。”
贾瑞点点头,又看向二姐儿三姐儿,尤氏忙说道:“都是我的妹妹,和我一条心的,瑞哥儿但说无妨。”
贾瑞便说道:“如今既然是大哥已经殁了,说句不尊重的话,也不能让珍大哥白死,倒不如让珍大哥再为府上出一回力吧。”
尤氏道:“人都没了,还能怎样?难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也要学着外头贫苦人,抬尸去衙门口击鼓喊冤么?”
贾瑞道:“这个自然不能。方才我说那些告御状的话无非是给他们点压力。可大哥毕竟死在天牢里,不明不白的,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去。
咱们只咬定是他们害了珍大哥性命,到时候再和他们谈条件。我的意思是,若想让咱们不再追究大哥的死因,需得让那边撤了案子,将珍大哥弑父的事再不追究。”
尤氏道:“果然这样就念佛了,可御史那边又如何交代?这大理寺的案子能说撤就撤的吗?”
贾瑞道:“死无对证,如今赦老爷殁了,珍大哥也死了,即便是定了罪,难道还能再让珍大哥活转过来再杀一次头吗?”
正说着,有人送来了王子腾的回信,贾瑞打开一看,只想骂娘!上头只有六个小字:你自酌情处置……
玛德当初是你让我去劝贾珍死去,结果现在人死了这边跟大理寺杠起来了,你王子腾却要明哲保身一边蔫儿眯着去了?
尤氏忙道:“王家舅老爷怎么说?”
贾瑞将纸条收在袖子里说道:“叔叔说了,咱们只管闹腾,出了事他兜底!嫂子,你觉得我的意思可合你的心意?”
尤氏道:“若是真能免了罪,自然再好不过,可一会儿跟那些大人们打交道,还要劳烦瑞哥儿了。”
正说着,贾蓉引着贾赦进来了:“太太,大老爷来了!”
尤氏长出一口气:荣国府还是没有放弃这边啊!忙行礼。
贾赦看见尤二姐尤三姐一对姊妹花只觉得眼前一亮,咳了一声:“这两位是?怎的如此面生?”
尤氏道:“是我娘带来的两个妹妹,如今这边府里没人,便过来住几天帮我照料照料。”
贾赦点头道:“哦~好好!关键时刻,还是得家人靠得住,辛苦两位妹妹了……”
贾瑞看着贾赦一副老色批的模样想骂人,清了清嗓子道:“大老爷,这边的事儿,蓉哥儿都跟你说了吧?”
贾赦这才把目光从二姐儿脸上收回来,说道:“都知道了!怎么好好的珍哥儿就没了呢!这可怎么说!”
贾瑞抱着肩膀看着贾赦表演,贾赦怎么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又说道:“瑞哥儿,我听蓉儿说,你把大理寺的官给扣了?这还了得,怎么敢得罪他们呢!还不快去先放出来好好赔个不是!”
贾瑞知道贾赦是要在尤氏姐妹花前端一端架子,都懒得搭理他,说道:“方才我和真大嫂子也商量了一下,咱们不追究珍大哥的死,不过要让他们也免了珍哥儿的罪,大老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