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刚要命人查出是哪里走了风声,却被一人拦住了,来人正是前来吊唁的王子腾,后面还跟着想偷偷混进内宅看看可卿的贾瑞。
贾母见是王子腾蹙眉道:“原来是亲家舅老爷到了,却不知有何不可?
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奴才,难道不该打找出来打死了?
若不罚,其他人也都学着,还有什么规矩?”
王子腾是贾府一手扶植起来的,贾母说话也不大客气。
王子腾先行了礼,才道:“方才我也听瑞哥儿说了个大概。
此事被御史知道了,或许是宁府里的奴才有嘴不严的透露了出去,也有个可能,宁府中有别人的眼线!”
贾政道:“我贾家并未有什么仇人?何人会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我家?”
王子腾看着这个智商情商都让人堪忧的妹夫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解释道:
“贾家毕竟是百年钟鸣鼎食之家,俗语说,树大招风。
虽然贾家没什么仇人,难免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图你家些什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贾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比较单纯天真,不知道那些家族势力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问道:
“即使如此,为何不可找出那传闲话的人?难不成还要再留着这些叛逆的东西在府里生事端吗?”
王子腾道:“太夫人明鉴,如今既然御史已经弹劾,并且带走了珍哥儿,想来朝野已有许多人都知道了。
公侯家的这种家丑之事最为那些传闲话的人所津津乐道,只怕用不了几日便会全城皆知了。
此刻若是在府里大张旗鼓的闹起来,传到外头反而让人觉得你们是要杀人灭口,倒是落人口实。
且珍哥儿被弹劾中也有一项便是逼死丫鬟杖毙小厮,若再闹出条人命来,只怕更难说清楚了。”
众人听了都觉有理。贾赦问道:“那依你看,如今情形该如何是好?”
王子腾说道:“依我之见,这些事都是小事,当前最急的还是如何料理珍哥儿一事。
方才瑞哥儿也说了,敬老爷之死是珍哥儿不小心推到了撞倒后脑,这是有许多人看到的。
可说起来珍哥儿此举也并非有意为之,且敬老爷受伤后又请了名医诊治。
敬老爷也不是当场身亡,而是三日后才断了气,也许是庸医用错了药、施错了针才害了敬老爷性命也未可知。
只要咬定这些,或许能将弑父这条罪名撕掳开了,这就有些希望了!
至于丫鬟小厮两条人命,到底不太要紧,无非是多赔偿些银子罢了。”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
王子腾也不等他们再问,接着说道:
“当下要使个妥当人往监里去见珍哥儿一面,将事情说得明白才好。
珍哥儿是个养尊处优惯了的,想来没见识过监牢里那些丘八们的手段?
虽然他是个有爵位的,不至于过堂用大刑,若是被里面的人吓唬住了,亲口招认了弑父,取了口供画了押,再想翻供就麻烦了。”
妥当的人……
贾赦贾政对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看向贾琏。
贾琏则是额头冒汗,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脑袋扎地里去——大理寺狱啊!人们更喜欢昵称为天牢,让自己去天牢一趟?这不是要了亲命吗!
王子腾见众人都拿不出主意,用大手拍了拍身旁贾瑞的肩膀说道:
“我看瑞哥儿就不错,不但机敏,又有些胆色,你们若是没有意见,我便安排他设法进大理寺狱同珍哥儿见一面。”
贾瑞差点没坐地上,心里暗骂王子腾:你丫一糟老头子怎么跟凤姐儿一样啊,果然你们是亲叔侄啊!到处给自己挖坑!
昨儿告诉薛蟠让他去查骗子,今天又让他去天牢里给贾珍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