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忙让小厮去外头叫贾瑞,又问道:“听瑞哥儿说,是他查到修国府的一些事,可是有的?”
王子腾道:“确实是,这事儿倒是瑞哥儿先跟我说的。
我秘报给皇上,皇上才暗中指使御史弹劾。
还多亏了他搜罗的那些事儿,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呢。
两位世兄,依我看,瑞哥儿将来长大成人了必然是个有大能为的……”
正说着贾瑞进来了,施礼道:“见过老爷,见过王将军。”
王子腾笑道:“瑞哥儿怎么外道起来,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外人在,叫什么大人?
岂不生分了?琏儿随着凤丫头叫我叔叔,你宝兄弟随着他娘叫我舅舅,你也叫我叔叔就好了!”
贾瑞心里骂娘:当时自己上赶着叫叔叔,你说别套近乎,如今我对你有用了你又来这一套,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想归想,自然不能说出来,别说是他了,贾政都不能得罪这手握重兵的京营节度使。
“叔叔说得是。”贾瑞一脸乖巧。
“嗯,我今日来是给老夫人贺寿的,顺便也感谢大侄儿在修国府案中出了力,若是送你些礼物呢,倒是外道了。
你也不小了,我便想着不如给你在军中某个差事,虽然行伍出身不比读书考取的功名,到底也是为国效力,你若是能吃得苦,打熬几年下来少不得也混龙禁尉当当,你可愿意?”
王子腾这话说完,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贾瑞。
贾瑞心里叫苦:他现在小日子过得挺美的,让他去当大头兵?
就算混个五品龙禁尉,不过也是叫起来好听,说白了就是皇宫里的保安!
原著中秦可卿死后发丧贾珍觉得贾蓉不过是黉门监生,灵幡上写时不好看,便走了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的后门,一千两银子捐了个龙禁尉给贾蓉。
贾瑞可不稀罕这玩意,又不能太不给王子腾面子,只得斟酌着说道:
“多谢叔叔抬爱!修国府上欺压良善,本是该治罪,我也不过道听途说,碰巧又遇见了叔叔便随口一说,哪儿有什么功劳?更不敢当叔叔谢的。
至于在军中效力,外甥不敢决断,还得请叔伯和我爷爷的示下。
只是我爷爷读了一辈子的书,只想着我能走科举出仕,也不枉他老人家十几年的栽培……”
有严重科举情结的贾政听了这话频频点头:有骨气!
虽然宁荣二府都是武功起家的,可现在天下升平,武将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越来越少了,这是不争的实事。
王子腾心说你小子在外头认识一群狐朋狗友天天坑蒙拐骗,这会儿又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我信你个鬼!
可这话不能说破,只是一笑道:“是这个理,我今天不过是跟你说说,你得空了和长辈们商量,若是肯了就去都督府找我便是了。”
正这会儿,却有贾琏的小厮兴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跪下道:
“大老爷,二老爷,琏二爷让请两位老爷速速到门口迎接贵客呢,北静郡王驾到了。”
屋内众人都是一愣,北静郡王和宁荣两府祖上虽也是世交旧好,可到了这一辈已经没有那么亲密了。
今日虽是贾母的好日子,荣府却并未下帖子到各个王府,怎么北静郡王不请自来了?只有贾瑞心里有数。
北静郡王何等尊贵?自然要贾赦贾政贾珍亲自迎接出去了,贾瑞是上不得台面的。
不说贾赦等人如何大开中门迎接水溶,这边王子腾也有自知之明,朝贾瑞道:
“既是有贵客到了,你我在这里反而不好,走,同我去西花厅坐坐!”
贾瑞只得跟了去,来至西花厅,王子腾也不外道,自己在主位上做了,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贾瑞也坐。
有丫鬟重新上了茶,王子腾挥手屏退众人才说道:
“这一次修国府再难抬头了,至于那个城北恶棍独眼佛也已伏法,这下你可满意了?”
贾瑞心道我送了你这么大一份功劳你这会儿还跟我一个小辈邀功?要不要脸?
然后嘴上很怂的说道:“是,多蒙叔叔做主,那独眼佛若不除去,我只怕出门都要提心吊胆呢,生恐再窜出几个人来害我性命。
叔叔本就是简在帝心的人,此番又立此奇功,想来加官进爵指日可待,等叔叔入阁拜相之日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