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御书房西暖阁。
永康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万岁爷,北静郡王在外头求见。”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迈着无声息的猫步来至御案前小声说道。
“哦,宣。”永康帝头也没抬。
“是……宣北静郡王水溶觐见!”
不一时水溶进来,跪地叩首:“臣水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看座,赐茶!”永康帝拿起御笔沾了朱砂在奏折上批阅起来。
“谢皇上!”水溶又磕了个头才直起身来,在戴权搬来的锦墩上小心坐了。
永康写完了朱批,又拿起奏折看了一回才将头看向水溶:“有什么事?”
水溶忙又站起身来:“回皇上,那贾瑞,臣已见过了。”
“哦?说说看。”永康端起案上香茗呷了一口。
永康帝的继位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变故。他本是极不起眼的一位皇子,非嫡非长,谁也没想到太上皇最后会禅位于他。
这样也导致一个后果,永康帝继位之出根基不深,可以说满朝文武都没有几个他的心腹,虽然这些年也是有风无线的坐稳了皇位,却也使他养成了多疑的习惯。
王子腾密报了修国府之事的同时永康帝也收到了他安插在王子腾身边的眼线的密折,其上的说辞大致同王子腾所报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密折中提到了一个荣国府旁支子弟——贾瑞。
永康帝便暗自揣测这贾瑞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归属于朝中哪一方势力,便命水溶去试探一二,故而才有了今日贾瑞见到水溶的一幕。
其实早在今日之前水溶就命人暗中查访了贾瑞的大致情况了。
听得水溶将今日同贾瑞所说所做大致说了一遍永康帝并未漏出什么异样颜色,只是点头道:“有没有查清,这贾瑞和哪一方的勋贵有往来?”
“回皇上,据臣所查,贾瑞和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子英关系紧密,同皇商紫薇舍人之孙,户部买办薛蟠走得也亲密。此两家盖是同贾家有亲或是旧交。同其他人倒没什么走动。以前贾瑞同王子腾似乎也没什么往来,只是近日才得见的。”
永康听了也有点懵,不是受人指使,他一个小屁孩查人家修国公府作什么?扳倒了一个国公府对他有什么好处?
水溶察言观色,猜出了永康的疑问,又说道:“市井上倒是有些传闻,说因贾瑞十分厌恶那城北恶徒独眼佛拐卖人口,两个帮会有些言语冲突,独眼佛曾派人要刺杀贾瑞,贾瑞为了报复便使人暗中查出了这些事,又告诉了王节度。”
永康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将一家青楼给他去打理,可是要试一试这贾瑞是有些真本事还是只懂得纸上谈兵?”
水溶一笑:“皇上圣明,臣正有此意。”
永康难得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如你所说,他不过十几岁年纪,却又想着什么规范集市,又要惩奸除恶,还要做生意,唯独对读书不感兴趣咯?既然他愿意做这些事,只一座青楼怎么够?朕再安排些事情与他!”
再说贾瑞草草交代了一些事回到三虎帮租下作为落脚点的一处院落,众人早已等得心焦,都围拢过来。
“往后再不要找莳花馆的麻烦了,也别去收保护费了。”贾瑞直接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这下是踢到钢板上了,莳花馆背后肯定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贾瑞喝了口水压了压惊才又说道:“往后莳花馆的一半就是咱家的产业了!”
下巴掉了一地。
贾瑞将事情大概说了一回,众人无不对这种天上掉青楼的事啧啧称奇。
也有人开始幻想日后的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毕竟他们彪哥有了这么大的产业,又攀附上了北京郡王这棵大树。
那可是郡王!除了皇室之外,外姓能得的最高爵位!大乾立国以来只有四位郡王!几代人下来,唯一的外形郡王就只剩下水溶了!
贾瑞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有种被人强拉下水的感觉,水溶到底是什么目的,他实在想不通。
不过贾瑞有一点好,想不通我干脆不想了!反正我一穷二白,你堂堂一个郡王能图我什么?就算是想对付贾府,也不用找他这么个不受待见的小人物做切入口啊!
又交代了几句,贾瑞起身回家。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太多的事要做,要让贾珍乖乖听自己的话,要把可卿从宁国府弄出来,要盯着贾蓉贾蔷他们两个,要消化掉石雍坊这快肥肉,要经营好酒馆和外卖业务,要尽快占了城北,今日又凭空多出来一个青楼改造任务!
分身乏术啊!贾瑞长叹一声。
他决定好好在家里呆几天,起码也要象征性的起草出一个改革方案来,三天后北静王可是等着要呢!
回到家里,同爷爷奶奶吃了饭,贾代儒按惯例唠叨了一阵子,说道:“三日后便是西府里老太太的生辰,我年事高了,不爱凑那个热闹,你就替我去磕个头吧,顺便做一副祝寿的对联当贺礼,不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