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倒是生面孔,想是第一次来我们这?”
妇人在风月场中浸淫多年,自然有几分识人断色的本领,见贾瑞虽然年纪不大,甄绪和倪二却是为他马首是瞻的模样,不敢怠慢。
“这为就是我们三虎帮的扛把子,想你也是听过的,刀山火海下油锅,铁手铜裆贾天祥,彪哥!”
甄绪挑着大拇哥神气十足的说道。
“我……”贾瑞真想一鞋底子把他抽飞,但是当着外人自然要给小弟留点面子,他忍了。
一旁皮条三也忙使眼色给妇人,口中道:“今儿彪哥是来吃酒寻乐子的。”
“哎呀,我说今儿一早起来那树上的喜鹊就叫个不停呢,原来是彪哥要大驾光临,小馆简直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那妇人笑靥如花,又往贾瑞跟前贴了贴。
贾瑞问道:“你就是老鸨子?”
“咳咳……”妇人一脸尴尬。
虽然她确实算是个虔婆,可这里毕竟是青楼,放在后世是高档会所,里头大多是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名义勾引富家子的艺伎,同一般只卖皮肉的勾栏妓院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彪哥说笑了,妾身绣娘,是莳花馆的馆主。
彪哥要寻乐子,是往楼上雅间请呢,还是在大厅里坐?
可有相好的姑娘?还是妾身给您推荐个乖巧伶俐的?”
“原来是绣娘,你也看到了,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今日大家一处吃酒做乐,这么多人挤在雅间里只怕拥仄了些个。”
贾瑞依旧在四处打量。
“既是这么着,后头还有幽静小院儿,人再多也宽敞。彪哥您这边请~”
“哎,不用这么麻烦,我看这里就好,这大厅又宽敞又透亮。来来来,咱就坐这儿了!”
贾瑞说着便拉着来寿在正对大门最显眼的地方坐了。
甄绪刚想在下手也坐了,却被贾瑞一脚将椅子踹开了:
“干嘛!有点规矩没?今儿是给来寿摆酒庆祝新生,他是主客!这桌子这么小,都挤过来干嘛?旁边没桌子了啊?”
甄绪也跟了贾瑞这么久了,马上就明白过来,朝众人挥挥手:
“去去去,都自己找地方坐!别跟彪哥这挤着!”
说罢自己还是将椅子拉回来坐了。
见十几张桌子都被人占了,绣娘面漏难色:
“彪爷,您不过二十来人,何苦一人坐一张桌呢?这八仙桌只坐一人岂不孤单了?这每桌的酒菜也不好上不是?”
贾瑞听了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一桌一人确实冷清了些。倪二,你去找余四爷,让他带点好兄弟过来,就说我请客了!”
“得嘞彪哥,请好吧您就!”倪二答应一声坏笑着去了。
“绣娘啊,你也别着急,我这客还没来全呢,一会儿就保你坐满!”
“呃……是,是……”绣娘挤出一个微笑,显然他不知道余四是何方神圣。
“还愣着干嘛呢?上酒菜啊!上姑娘啊!每桌先来几个不要钱的小凉菜小点心,再来一坛子酒!麻溜的!把你家头牌也赶紧请出来陪酒唱曲!”
“咳咳,彪爷,咱莳花馆的姑娘可不是那勾栏里唱曲陪酒卖笑的,咱家的姑娘都是能书会画,诗词歌赋……”
绣娘有些为难起来。
莳花馆的花魁嫣然虽然在神京中排不上号,也是馆中的当红花旦了。
贾瑞带着人明显是来砸场子的,若是动起手打砸起来,真伤了嫣然可是不得了。
贾瑞见状脸上不悦,说道:“怎么?难不成我们不配听听你们这里的姑娘弹支曲子?”
“自然不是,只是这几日嫣然姑娘身子不大爽利,不接客……”绣娘支吾着回道。
“拿来!”贾瑞朝甄绪摊开手掌。
“好嘞,您得着。”甄绪这次学聪明了,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板砖放在贾瑞手上。
一旁的绣娘和龟公等人都是一惊,这是要动手了吗?
“我……你给我这玩意干嘛?我要银票!银票!”
贾瑞真想一板砖呼在甄绪脸上——这群不开眼的,怎么就不懂自己的心呢?
他本想拿一沓子银票摔在绣娘脸上装次哔,结果没装出去。
正此时,一个软糯的声音传来:“诸位爷们安,嫣然身子不大舒泰,未曾亲迎贵客,还望爷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