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书上的情节差不多,宁国府总管赖升指派了焦大套车去送凤姐和宝玉回荣国府。
焦大自然不愿意大晚上的去送人,又吃了酒,就骂开了。
“有了好差事就派别人,像这样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
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
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起一只腿,比你的头还高呢!
二十年头里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别说你们这一把子杂种忘八羔子们!”
正骂的兴头上,贾蓉送凤姐出去,众人喝他不听。
贾蓉忍不得,便骂了两句,使人捆起来,“等明日酒醒了问他,还寻死不寻死了。”
那焦大那里把贾蓉放在眼里,反大叫起来,赶着贾蓉,叫:
“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
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呢!
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就做官儿,享荣华,受富贵!
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个家业,到如今不报我的恩,反和我充起主子来了!
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凤姐在车上说与贾蓉:“以后还不早打发了这没王法的东西。
留在这里,岂不是祸害。倘或亲友知道了,岂不笑话咱们这样的人家,连个王法规矩都没有。”
贾蓉答应:“是。”
众小厮见他撒野不堪了,只得上来几个,揪翻捆倒,拖往马圈里去。
焦大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道:
“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
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众小厮们听他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吓得魂飞魄丧,也不顾别的,便把他捆起来,用土和马粪满满的填了他一嘴。
凤姐和贾蓉等也遥遥的闻得,便都装作听不见。
可贾瑞听见了呀!
听焦大还是按照原著中骂出来,贾瑞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贾珍爬灰的事儿被自己给搅和了,怎么焦大还是这般骂?
贾珍可只有贾蓉这一个儿子,贾蓉又只取了秦可卿一个媳妇,这爬灰从哪儿来?
还有,这养小叔子的到底指的是谁?
看着凤姐的马车走远了,贾蓉也进了院子,贾瑞一回身,往马厩里走去寻焦大了。
来至马厩里,只见焦大被反绑了双手丢在草料堆上,嘴里塞满了马粪泥块犹自呜呜挣扎着,还有三四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按着他。
“行了,还不快将人放了!”贾瑞冲几个小厮吼道。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放手。
若是让焦大再骂起来,他们几个肯定也要跟着挨打。
“不用看了。西府的人都走了,蓉哥儿也进去了,再没有人在外头了。
况且焦大太爷这会子也不会闹了,是不是太爷?”
焦大也有点懵圈,贾瑞他是依稀认得的,知道不过是荣国府的外房,平日见了自己也假装没看见的,怎么今天倒替自己说起话来?
小厮们见焦大不再闹腾也住了手。
贾瑞忙上前将焦大扶起来,又把绳子解开了:
“焦大太爷,别和这群小子一般见识,走,弄一壶酒再来两碟小菜,我再陪你喝一盅。”
焦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里还塞着马粪,忙呸呸的吐了,还未等说话,已经被贾瑞拉扯走了。
到了焦大的小厢房,贾瑞给他倒了水让他洗洗,又往厨房里去拿了两碟现成的凉菜一坛子酒过来,到了两杯说道:
“焦大太爷,消消气,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唉,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
焦大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泛起两滴浊泪,端起酒喝了一大口。
焦大从小就跟在宁国公贾演身边,在宁国府经历了贾演、贾代化、贾敬、贾珍、贾蓉五辈人了,作为唯一幸存的元老级人物,自然知道宁国府的许多隐私,而贾瑞正想打听这些。
宁国府里的秘密太多了!
为何贾代化早死?为何贾敬本来可以袭爵,却要去考进士?
为了考中了进士却当了个京营节度使的武官?为何又出家当了道士?
贾珍和贾蓉的关系为何这么诡异?到后来又有聚麀之诮?
贾敬出家就真的放下一切?连又不经事的幼女惜春都不管不顾?
贾珍夫妇为何对自己的弱妹也不闻不问?
贾瑞还想着要把秦可卿给救下来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能先把宁国府这些隐秘之事给搞清楚了,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突破口。
但是他知道,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焦大肯定不会说的。
因为对于宁国府来说,他贾瑞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于是贾瑞决定先套套近乎:“焦大太爷,您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让您大晚上的套车送人呐?”
“嗨!还不是赖升那蛆了心的下作老砍头弄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