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针头问题,令李夔心下,焦灼不已。
那么细的空心针,要去哪里才能找的到呢?
没想到这个问题,最终竟还是那书生刘吉平得以解决。
他向李夔建议道:“李铺长,如果你说的这个针头难造,以某看来, 不若让首饰匠人来打制,或是可行。”
“首饰匠?这可行么?”
刘吉平脸上微微一红,急急回道:“这个么,某也是忽然想起来的。当日,那与某相好的红鸯,曾特意去首饰铺儿找了首饰匠人,来定制各类饰点。某当时却也得空,故曾一同陪她去, 却见到那些打首饰的手艺匠人, 手活十分精细,制物亦颇为精巧。那首饰铺子中,有许多打成中空的金丝、银线之类,绝非轻易能做。且做出来的饰品呀,既好看,又耐用,实是相当不错呢。所以,某在想,李铺长这针活儿既然要求恁精细,却是必去首饰铺中才可打出来哩。”
刘吉平的话语,让李夔连连点头。
他心中暗道,刘吉平这个建议,其实很有道理呢。
毕竟,自己虽然作为穿越客,却还真是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和手艺,就象唐代古墓中出土的许多精美工艺品,哪怕到了现代社会, 很多都是无法仿制的绝代孤品。
从这一点来说,这样的针头制作,倒是确实可以交给首饰匠人。
“吉平这主意不错。现在这花费不是问题,只是不知那首饰匠人,打制一个针儿需要多久?”
刘吉平挠了挠头:“这个却是不知,且待某前去问过,再来回禀铺长。”
李夔点头:“好吧。也不必再来禀报。这打制针头之事,就由吉平你来负责。具体多少花费,亦由你来报帐便是。某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尽快做好。”
“好的。既然铺长准允,那某现在就动身前去凤翔府城。”
“嗯,去吧。”
刘吉平急急动身出发,不过一天时间,便又从凤翔府城匆匆回返。
见他回来,李夔立即相问:“吉平,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事情办得如何了?”
风尘仆仆的刘吉平,抹了一把满脸的尘埃,他得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递给李夔。
“铺长,此事已然办妥, 那首饰掌柜本说要个三天时间,但是某说了,此事紧急,务要切办。然后,就在那铺中,寻个板凳坐下,就地监督他们做事。由于某这般软磨硬泡,那掌柜推脱不过,又贪念某等所给的钱钞,竟与两个徒弟一道,亲自动手打造,结果,仅仅半天多功夫,便给某打了三个。”
李夔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红色的锦缎上,果然放了三枚银亮的小针头!
刘吉平笑道:“某按照铺长的吩咐,告诉了那掌柜的定要把这个东西做得坚硬些,那掌柜的闻言,便溶了些精铁进去,使这针头的硬度,却是相当不错呢。铺长且再看,到底合不合用?”
而见到这样的针头,李夔心下,竟有点暗暗想笑。
因为这些针头的大小形状,比现代的针头稍微粗一些,其长度也略长了一半,这样看起来,县极象是现代社会里,用来给猪打药的那种猪针。
想到自己要用这样粗长的猪针,来给一个妙龄少女来注射,李夔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不过在这个晚唐时代,能有这样跨越千年的高新医术来给她用,已是难得的造化了,又安可要求太多
李夔捏起一根,在手里晃了晃,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了,就是某要的效果。而且,这针头不仅坚硬,而且大小、形状都很好呢。”
得到李夔这般夸赞,刘吉平喜不自胜。
接下来,李夔又将制的陶瓷针筒与这针头对接,发现竟是严丝合缝,十分吻合,令他心下十分欢喜。
随后,李夔将针头放回,盖子合上,重新交给刘吉平,令他暂时收好。
现在,这注射器已完成,只等青霉培养完成,便可去给那苏锦奴治病了。
两天后,李夔收集了大量培养好的青霉,接着将培养液过滤,加上菜籽油并搅拌,搅拌之后便将水分抽出。
接下来,他再用干净的炭块吸附搅拌物,吸附完成,便将炭块磨成粉末,又重新加入培养液,让炭吸收青霉素。
最后,二次吸附完成后,李夔用手摇式办法进行分离,再以干净的蒸馏水来洗净,最后再用早已配好的碱性水来冲洗。
这时,那那么分划出来的青霉素,便会被分划在碱水中某个分层,然后,李夔再进一度浓缩并溶解,模仿现代化学中的那种分离管柱色层分离法,最终成功取了相对纯净的青霉素。
再后来,李夔又在早已配好的杂菌培养液,滴入制好的青霉素,发现杀菌的功效十分不错,令他心下更是欢喜莫名。
也许,在读者看来,以上所写的青霉素制备过程,可以有点过于复杂。但实际操作,却是更加麻烦。
只不过,为避免读者生厌,故只简述如上。
其实呢,这种土制制备青霉素,效率很低,杂质也多,在现代社会里,早已被弃置不用。在现代的医药工厂,为了更有效地生产青霉素,都是直接用酵母菌来内植生产,其产量大,成本低,故迅速地普及全球。
青霉素成功好制后,在给苏锦奴使用前,李夔还是决定,先给自已做个皮试,来试验一番效果。
毕竟,现在制好后的青霉素,还完全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不知道其安全性到底如何。
这样完全没有验证的东西,直接就给人使用的话,便存在不可知的危险。
与其让那位苏锦奴来承担这样的未知后果,李夔决定,还是先给自己来试验一番。
李夔正准备进行皮试,这样,一直在崔家头里休养的郑世元走了过来,向李夔提出,要由他来进行试验。
他的这个突兀要求,让李夔、刘吉平、老关头三人,俱是愣住。
郑世元见状,便自嘲地说道:“某听李铺长说,这青霉之素,既是治病的良药,却又尚未验证,有一定危险性,那在某身上实验,却是最好呢。毕竟,某身体多有鞭打之伤,正好验证此物,是否真的有效。”
李夔沉吟了一下,却犹豫道:“世元之意,某心实知,只不过,这药从未用过,只怕……”
“某不怕!”郑世元斩钉截铁地说道:“某这条命,本来就是李铺长给救回来的。一直无从报答,现在在此试药,却有何妨。再说了,若是药物有效,某这一身伤处,也可早点痊愈,倒是更可少受些苦楚,又何乐而不为呢。”
见他情真意切,李夔拗不过他,便开始如他之意,进行皮试。
于是,郑世元坐在椅子上,伸出胳膊,做好了皮试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