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度态度,这般蛮横急躁,倒令李夔吃了一惊。
没想到啊,这位进士出身的行军司马,性格竟是这般躁切,哪里象个文人,分明倒是个武将。
这时,行军司马赵之度亦是自觉失态,遂捋须言道:“咳,某虽是文官出身,但自到凤翔府,任这个所谓的行军司马以来,他娘的文稿没写几篇,这大大小小的仗,却是打了不少。这身上的性子么,自也与那些武夫无二了。李夔你也休这般看某,你他娘的快给个痛快话,到底干还是不干?本官可没空,听你说恁多酸话来诉苦。”
李夔笑道:“承蒙赵司马如此看顾,某若再要拒绝,却是不识抬举了。也罢,某定会尽已之能,争取尽快侦破此案。”
“这就对了嘛。别磨磨叽叽的象个娘们,最不爽利了。”赵之度哈哈一笑:“那依李夔你之见,接下来,某等却该从何处查起?”
迎着他急切又满是探询的目光,李夔平静地说出三个字:“盘蛇谷。”
“盘蛇谷?”
“嗯。”
“但这盘蛇谷,你们上次不是去探查过了么?除了只找到一页审核本的残页外,却是一无所获。现在你还要去那儿,却是为何?”赵之度皱眉问道。
“赵司马,先前所查,因时间急切,只恐尚有疏漏。故某等需得再往此地,详细探查一番,方是妥当。”
赵之度手捋浓髯,略一沉吟,便立即回道:“也罢。现在此案皆由你作主,某等听你之意见便是。那现在,某等立即出发,赶往盘蛇谷。”
他话音刚落,李夔却又向他立即回道:“对了,赵司马,那先前的两名曹府直手下书吏,许奎与胡得利二人,可亦同来了么?”
赵之度一愣,立即回道:“他们也都来了,就在坡下与那些军兵呆在一处。”
李夔立即道:“既如此,就让这二人暂时留在这武侯铺,不必随队伍一同出发了。”
“哦?这是为何?”
李夔见众人的目光俱是看向自己,不禁微微一笑。
“这二位书吏,上次亦是去过盘蛇谷,并无甚收获。此番重新查案,却是不必再派他们前去了。”
赵之度皱起眉头:“李夔,你这般做,莫非……”
“赵司马,某之安排,有某等以及这一众军兵和不良人前去,便是足够了。某说过,这两名书吏,前次已去过盘蛇谷,且他们又并未直正参与曹府直一行人失踪之事,此番就不必去了。此乃某之计划,赵司马不必多疑。”
见李夔这般说辞,赵之度亦不能多说什么。
他只得点头同意:“好吧,某说过了,既然此番查案,是全由李夔你来安排,那接下来要如何行动,全听你的便是。这两名书吏么,捉刀弄笔还行,若要去查案的话,也确实无甚用处,就让他们呆在武侯铺好了。”
接下来,李夔安排老关头留守武侯铺,他则带着文书刘吉平一道出发。
而行军司马赵之度,则是领着县令韦叔澄、县尉段知言、不良帅方炼,以及一众凤翔府军兵与汧阳县的不良人,一起浩浩荡荡地从武侯铺出发。
至于留下两的两名书吏许奎与胡得全,虽然皆是脸现不满之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从李夔的安排。二人只得呆在武侯铺客厅中,由老关头陪着说话聊天。
一行人离开崔家头里,一路东行,过了那几个小村庄,便到了马家村盘蛇谷。
此时,差不多是中午时分,秋阳明亮,柔风习习,天气却是极佳。而整个蜿蜒曲折的盘蛇谷,阳光遍照,没有半点雾气阴霾,能见度相当的好。
李夔领着众人一路策马疾行,从盘蛇谷出口处直奔入口处,迅速地来到了那棵被砍去左侧的枞树之下。
“赵司马,这里便是先前我等拾获曹府直审核本残页之处。”手夔伸手,指了指道旁的位置。
“哦,竟是在此处。”
李夔又抬起右手,上指那棵被砍的枞树:“赵司马,你看到那棵枞树没有?”
赵之度手搭凉棚,挡住从头顶射上的热烈阳光,直直地看了一番,便迷惑向李夔点了点头:“此树有甚说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