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的话语,令郑世元双眼一亮。
送自己一个官位?
这是什么意思?
他半张着嘴,望向李夔的眼神,满是疑惑。
李夔见他一脸茫然,遂笑道:“世元,这匹坐骑你自可牵去,还给那府院法直官曹正铎便是。另外,李某愿将这六名流匪俘虏,一并交予你,让你带回凤翔府去。这样的话,你既给曹正铎找回了坐骑,又另有六名积年老匪献俘予他,必可大得其欢心。更何况,你家世不错,又是大唐望姓,现在又有了这份殊大功劳,若有曹正铎推荐,在节度府中谋个下属官位,当是不成问题。”
李夔这番话,令郑世元一时间心跳激烈。
虽然现在的他,故意在众人面前,作一副悠游无事之状。但在心下,还是为自己未能谋得一官半职,而深感气闷。
想想方才在中午时候,还被自家姑妈这般当众数落,郑世元心下,其实十分地不是滋味。
只不过,凭着自己孤身一人,无人相帮,想要在节度府中谋取官职,却是谈何容易!
但现在李夔给自己提的这建议,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呢。
如果自己能把这匹马归还给法直官曹正铎,让他重获这匹被他视若珍宝的坐骑。又有这六名俘虏献给他去向上头邀功,那曹正铎看在自己这般功劳份上,怎么地也得为自己向上推荐一番,去谋得一个底层官位吧。
哪怕退一步来说,就算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对自己阿爷颇为不满,不愿给予官位,也必会让自己进入幕府,成为一名属下军吏,却是必然之事呢。
想到这里,郑世元呼吸粗重,眼神亦是愈来愈亮。
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于是,他转过身来,向李夔叉手行礼:“既如此,那郑某多谢李铺长了!此番恩情,且容将来再报!”
“不,现在就报!”
听到这声遥遥传来的叫喊,众人一齐朝王府门口望去。
只见那郑婘带着女儿英儿,以及数名侍女,一齐从府门袅袅而出。
“姑姑……”
郑世元迎上前去,郑婘却无视他的叫喊,径自走到李夔身旁,向他侧身福了一福。
“李铺长,此番本府得免洗劫掳掠,某等得以保全性命,却尽是你之功劳也。”
李夔笑着摆了摆手:“郑夫人不必多礼。李某身为武侯铺铺长,便有宁靖地方,保境安民之责。此番出手打败匪寇,不过是某等应尽之责罢了。只可惜,现在武侯铺太过残破,人力亦多有不足,才让这股匪寇竟能一直杀到贵府之处,倒是惊郑夫人呢。说起,实令李某颇为惭愧。”
李夔这表面客气话,郑婘当然听得出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她一脸微笑,立刻说道:“李铺长设定计谋,保卫蔽府,护佑乡民,又助我侄儿前程一臂之力,这般厚重恩德,某心下实是感念之至。郑某一介女流,方承家业,其他事情恐难相帮,唯一能做之事,便是愿给李铺长一笔钱款,助你重修武侯铺吧。”
“郑夫人客气了,这个……“
“来人。”郑婘却不看他,不待李夔说完,便转头向后面吩咐了一声:“去,把某备好的银饼拿来,送给李铺长。”
“是。”
很快,两名家丁抬着一个小竹筐,一齐上前,将这个竹筐在郑婘面前放下。
郑婘当着众人的面,将竹筐盖子打开。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李夔看到,这竹筐里装了数十块圆硕的银饼,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李铺长,这里有银饼四百两,现全赠予你,既表某心中谢意,又仅作武侯铺重建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