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李昌符这般卑鄙行动,令僖宗皇帝大为震怒,随即派出武定节度使李茂贞去攻打他。
那李茂贞亦不负皇帝所望,最终将李昌符打败并杀死,随后就继任了凤翔节度使。
可叹这位节度使李昌符,一心求财贪婪,最终却是身死族灭,地盘丧尽的结局,如何不令人喟叹。
性格决定命运,李昌符这贪财又小气的性格,才是他最终身死名灭的根本原因,怪不得任何人。
当然,这些感慨的话语,李夔一句话也不会说。
接下来,那李昌符又对众人训说了一番,便与行军司马赵之度一道,从汧阳县衙大堂离开,径归凤翔府城而去。
李昌符是个办事急切之人,这汧阳县城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他便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呆了。
而李昌符等人一走,新任县令段知言便立即提议,由他做东,请县衙之中的全体人员,去汧阳县城最大的饭馆一齐好好吃一顿。
这个提议,自是得到了大堂里的所有人,一致的热烈赞同。
只有一个人,表态不去。
这个人,便是方炼。
脸色尴尬的他,向段知言说道:“段县令,承蒙相邀。但某现在还要去医馆换药,夹板也要重新打换。接下来,又要回家去准备行李,时间太过紧迫,就不与兄弟们一道去吃喝了。”
见他决意不肯,段知言亦无法强求。
他只得随口安慰了他几句,便让方炼自行离开。
而望着方炼踽踽而去的孤独背影,李夔心下,又是一声暗叹。
这时,李夔亦向段知言提议,说自己要先去安治医馆,把这笔赏钱给了苏锦奴,然后再去饭馆与众人汇合,一道好好吃饮一番。
这个要求,段知言自是立即同意。
于是,李夔提着这三十贯赏钱离开大堂,一路穿街过巷,返归安治医馆,又来到苏锦奴所在的病房。
见到李夔到来,那医师陈均与一众伙计,立即大笑着迎了上来。
陈均一脸嘻笑:“陈某恭喜李铺长升任县尉!从今往后,还望李县尉对小馆多加关照呢。”
李夔一愣:“某这之任命,方才安排完毕,怎么你们都尽已知了?”
一旁的一名伙计,笑着插话过来:“咳!这等重大人事变动,自是传得飞快,现在整个汧阳县都已知了,又何论某等。李县尉且自入房去,那苏姑娘刚吃过两碗稀粥,精神状态却是甚好呢。”
李夔微微一笑,复与众人说笑几句,便提着装满铜钱的竹盒,快步入房,来到了苏锦奴旁边。
进得房来,李夔将这满满一竹盒铜钱,往她床头一放,便朗声道:“锦奴,你的赏钱来了,足足三十贯呢。这笔钱财,是从上头拔下,特赏予你,你可在此好好清点一番,却是一文不少。”
他一语说完,便打开竹盒,让她好好观看。
在窗外阳光映照下,这满满一竹盒的铜钱,蜿蜒叠复,块块明亮,奕奕泽烁,闪着耀目的金光。
不料,苏锦奴仅只是略略斜了那一盒铜钱,便对李夔冷淡说道:“李夔,哦不,现在某该叫你李县尉了。这一竹盒铜钱不必给某,你且自行拿去,算是某还你先前所借之钱。”
李夔笑道:“唉,怎么你也要来揶揄某么?某说过,这些赏钱,乃是李节度亲自下发,让某转交给你的。你若不收,却有犯上之嫌呢。”
“某说了不收就不收!”
苏锦奴冷哼一声:“某说过,借你的钱财一定会足额还你。某也知道,现在这三十贯尚是不够,其余欠你的余额,将来慢慢还你便是。”
李夔摇头道:“锦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要知道,你借某的这些钱,数额与利息某俱是忘了,你不还也罢,又何必……”
“当然要还!某才不是那种欠人钱财还能心安理得之人!”苏锦奴正色道:“你若不收,那这一竹盒钱钞,某便立即从窗口全倒出去,任人拾走,一文也不要!”
苏锦奴这般倔犟态度,令李夔顿是怔住。
不过,他看得出来,脸上隐现怒意的苏锦奴,并不是在与他开玩笑。
于是,李夔只得轻叹一声:“好吧。既然你这般强硬不要,那这三十贯钱,就且寄放在某处。将来你若要用钱或提取,随时可来支取。”
他一语说完,却又转而对苏锦奴笑道:“锦奴,某在想呀,等你伤愈之后,就来某手下做事吧。从此之后,再不要外出奔波卖艺了。你若在某手下任不良人,这官府每月的俸禄必不会少,而你也可以在这汧阳城中有个安稳居所,岂不甚好?”
苏锦奴冷笑道:“某已听那医师陈均说了。他说,你现在当了县尉,又兼不良帅之职,端的好大官呢。同时,那节度使李昌符还赐予你那韦叔澄所居之房宅,这般手笔,倒是甚为慷慨呢。至于你所说的有个稳定居所,该不会是要某与你一道,一同住进那韦叔澄的宅子里吧?”
见她刻意揶揄嘲讽,李夔笑道:“不瞒你说,这韦叔澄的宅院,某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还未去看过。不过,某也听那些不良人说,这位原县令韦叔澄,因为贪了极多的钱财,出手阔绰,故其修造的宅宇十分宽宏豪华,前后数架,楼阁屋栋,亭池点缀,倒是相当可观。锦奴你若愿意去住,某自是求之不得。”
他略顿了下,又赶紧道:“你放心,某知道男女有别,不便过于亲近。而此宅宽大,诸房相隔甚远,你我二人分居两厢,日常生活当是无碍。你若还不放心,某再把那在汧阳闲居的老焦头给唤来,让他如先前看守雷宏之宅一般,来帮忙看守某宅便是。而锦奴你若居住其中,则既可行事方便,又可省掉大把租房费用,岂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