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军营外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不管高矮胖瘦,身上那股剽悍血腥的气息却是藏不住。
“哼,乌合之众!”侯成站在辕门上,看着那些距离辕门足有五百步远的将士,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屑。
“我看都挺凶悍。”楚南看着这帮人,每一个人脸上好像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感觉上,比寻常将士都强。
“先生,行伍之中,若无力敌前军的本事,个人力量就会不值一提,这些若真是那海寇,恐怕连个完整的队列都结不成,就算主公来,带着这群兵,御军九秘一个都施展不出来。”侯成随口解释道。
两支军队的碰撞,可不是看你士兵有多强,而是整体素质,进退如一,令行禁止,这才叫军队,眼前这些人,虽然哥哥膘肥体健,但个个眼中都露出桀骜之色,军中有一个这样的人,那必是将领,若所有人都是这副模样,那就是一盘散沙。
“你再看看这些人所占方位,毫无章法可言,若我此时率军突袭,不管从哪个方向,哪怕人数是他们一半,都可以轻易将其击溃。”侯成说到最后,颇有些傲然之色。
楚南点点头,这或许就是正规军和山贼草寇的区别吧,若论单兵素质,山贼草寇未必就差,但若真轮到整体拼杀时,山贼草寇之中恐怕很难出现那种以一挡千的猛将,而没有个人实力足矣扭转战局的存在,山贼草寇在正规军眼中就是一盘散沙。
“开辕门,将盐给他们!”楚南摆了摆手,让人将准备好的粗盐运到营外,万斤粗盐,足足两百框。
早已得到楚南指示的妖螳螂化作本体,扑棱棱煽动着翅膀飞入竹筐的缝隙里。
不会被夹死吧?
看着藏入竹筐的妖螳螂,楚南摇了摇头,现在的妖螳螂无论力量还是身体强度,已经快赶上侯成这种厮杀多年的武将了,若是被夹死,那也太丢人了。
负责前来收盐的海寇此刻心情也是有些诡异,当了这么多年的海寇,也不是没跟官军打过交道,但这样跑来跟官军收东西,那还真是第一次。
当一队将士推着一筐筐盐从营中出来的时候,一群悍匪一个个立刻握紧了兵器,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如果官军突然出手,那他们就立刻丢下盐跑路。
“清点一下,这里每框五十斤,总共两百框盐,你们看够不够!”曹性指了指一大片盐,神色冷漠的道。
为首的海寇皱眉看了看曹性,有些迟疑,随后挥了挥手,几名汉子跑过去查验,所有人全程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只要这群官兵有那么一丝异动,立刻弃了盐逃跑。
他们是海寇,在陆地上跟官军厮杀是不明智的,只能跑。
不过这些官军显然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一旁监督。
至于监督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平日里来各处渔庄收利事,那是能挑毛病就挑毛病,恨不得多扒一层,但面对的是官军,别说这批盐品相不差,就算里面掺了沙子,他们也不敢崩个屁。
“没问题!”一名海寇匆匆回来,到了首领身边低声道:“分量很足,而且成色不错。”
海寇头子默默地点点头,对着曹性行了个四不像的礼:“这位将军,货没问题,我们……告辞。”
“收兵!”曹性冷漠的点点头,一挥手,随行出来的将士井然有序的退回了军营。
直到此刻,海寇们才松了口气,命人搬运盐框,拉着盐去了海边,又将盐框搬上了船,这段时间,海寇头领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盯着军营方向,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立刻丢下这批盐逃命。
直到所有盐都搬上了船,也没见对方有任何异动,海寇看着海岸渐渐远离,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怪事年年有,这帮官兵算不算是跟我们服软了?”一名海寇看着岸上渐渐消失的军营,无力地躺倒在船舱里,看着自己的领头道。
“嘿,你懂什么?”海寇头领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他们拿我们没办法,又想要用人,其他地方不好说,但在这赣榆,还得看我们脸色,不过也就这次了,我听头儿说,这次他们事情急,要应付差事,所以才妥协。”
“就这一次,也够我等兄弟扬名了,你看刚才那将领一脸想要动手却不敢动手的模样,想想便颇为好笑,还真期待刚才他们动手会如何?”
一群海寇在渡过了面对官军的紧张之后,现在却是开始奚落起来,经此一事,对于官军的畏惧又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