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有何吩咐?”曹彰连忙起身道。
“楚南既然已来,必会断绝两城联络,入夜后你趁夜出城,绕道韦乡,走濮水去往朝歌将此事告知子孝……然后你便留在子孝那里听用,告诉子孝,早谋退路,这边不管发生何事都莫要多管。”夏侯渊看着曹彰沉声道。
“叔父,你这是何意!?”曹彰起身,皱眉看着夏侯渊,他竟从夏侯渊的话语中,听出几分交代后事的感觉。
“听话!”夏侯渊面色严肃,看着曹彰道:“记住,听你子孝叔父之言,切莫逞一时之勇!”
见曹彰不服,夏侯渊将脸色一板,沉声道:“怎的,叔父之言,不管用了?”
“不敢!”曹彰咬牙道:“侄儿领命。”
“乖,出城后切莫回头,就算敌军有拦截,以你本事,只要不遇上敌军大将,都能从容突围。”夏侯渊拍了拍曹彰的肩膀笑道:“你是兄长之子,兄长没了,以后曹家能否复兴,便看你们了!切莫意气用事。”
“喏!”曹彰对着夏侯渊、曹纯以及曹休一拜,这才转身离去。
待曹彰离开后,夏侯渊看向曹纯和曹休道:“我们便多为子孝拖延一些时日吧。”
“嗯。”曹纯和曹休显然明白夏侯渊之意,沉重的点点头。
当下,三人在送走曹彰后,连夜加固城墙,封死城门,做出一副要跟对方决一死战的架势。
另一边,楚南闻讯后倒是不奇怪,曹家多半不可能投自己,就算投了,楚南也不太敢用,双方仇怨太深,曹家几乎被楚南族灭,这种仇恨最后只能由一个活下去。
“城中护城青气眼下还看不出来,明日开始,以投石车、弩砲轮番轰击黎阳,耗其护城青气,通知文远将军,与我等协同作战,若有机会,便趁机登城,但最好先耗尽其互成青气,同时每日派人向城中喊话,动摇其军心、人心,稍后我会写些劝降语,让将士们每日去念,要破此城,不但要动摇其军心,还要动摇人心。”楚南看着众将沉声道。
“喏!”
当然,强攻也可,以陷阵营之利,还是有可能破城的,但看着昔日八百陷阵营,如今已是不足七百,显然这段时间虽然连战连胜,但对陷阵营的折损也不少,楚南可不愿陷阵营再遭损伤。
次日一早,张辽和高顺各自以投石车、床弩对黎阳发动了猛攻,但见巨石横空,巨箭呼啸,黎阳城头的护城青气飞快的消耗着,同时楚南写好文稿,让人列成军阵在四周颂读,还让让人带来一批冀州降军,日夜唱起冀州歌谣,一时间,黎阳城有种四面楚歌之感。
“兄长,几名儒士说,城中民意开始衰竭,难以凝聚护城青气了!”半月之后,曹纯找到夏侯渊道。
情绪这东西能传染,守军低靡的士气不可避免的传给城中百姓,同时传开的还有袁绍败亡,黎阳成为孤城的消息,哪怕夏侯渊等人封的再严密也没用,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如何还能将消息隐瞒住?
更别说还有楚南命人每天在城外喊话,他也是佩服楚南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了,每天在外喊话,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但就没见过重样的。
夏侯渊看了看城头的护城青气,在敌军石弹和弩箭的猛攻下,已经比之半月前淡了许多,轻笑一声道:“看来决战之期将近,子和怕么?”
“怕什么?”曹纯摸索着自己的长枪,看着对面的将士道:“早在许昌时,我便该战死了,多活了这般多时日,也该知足了,只恨未能手刃那楚南,为大兄报仇!”
他们投袁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朝一日,手刃楚南,为曹操报仇。新笔趣阁
可惜袁绍不中用,他们已经挡住了楚南的主力大军,但袁绍集结冀州精锐,却被吕布连败,导致整个冀州战场崩溃,河北名将更是一个比一个没用,被吕布砍了三个,剩下的一个被袁绍自己撵走,乱了人心,也丢了最后翻盘的机会,他是真不知道那袁绍究竟是如何将大好局势霍霍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也许那楚南说的对,天下大乱,诸侯之争,本就没有对错可言,所有仇恨,恩怨,都会在战火中随着一方的彻底灭亡而烟消云散。”夏侯渊叹息一声道:“投降是不可能了,我等便痛快杀一场吧!也算全了我等与孟德一场兄弟、君臣的情谊。”
曹纯默默地点点头,双目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这最后一仗,他也要试试能否手刃那楚南,若能杀了他,就算自己身死,也能给曹仁他们杀出一条生路来。
三日后,随着民意的衰竭,黎阳的护城青气终于在楚南耗费了大量的石弹和弩箭之后开始崩溃,同时远处云梯、井欗等攻城器械开始向前推进。
便在此时,黎阳城门大开,最后一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