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沉吟半晌,才道:“虽然我们是同窗之谊,但在商言商,况且王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上百名织工婢仆都指着我家吃饭,想必两位能理解吧?”
“静之兄直言之便是!”
孟宪接过来道。
“好!”
王宵点了点头:“云锦的成本非常高,差不多一两锦抵一两金,但皇宫内帑不差钱,要的是突出尊贵,与众不同,再以云锦的华美,极有可能入了太后法眼,好处已不须我多说,这样罢,每家一万五千两银子,各占一成半股份!”
二人早料到王宵会狮子大开口,却没料到会大到这个程度,但是王宵说的也有理啊,身后有一百多个家庭跟着他吃饭,必须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说句现实话,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讲兄弟义气,人活在现实中,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身后那么多人都要照顾到,所以才有亲兄弟,明算帐的说法。
二人不责怪王宵,却不知如何接口。
王宵道:“兹事体大,两位兄长不如先和家里商量一下,来,我送送两位!”
“也好!”
二人也不多说,转身离去。
王宵安排马车把两人分别送回。
……
竹雅书苑!
孟江波并未恼怒王宵开出的巨额报价,只是反复询问着云锦的细节,许久,叹道:“倘若云锦真是云纹环绕,仿若云中仙子踏入凡尘,确只有太后娘娘与宫中贵人方可着身。
不过……到底一万多两银子,你直接告诉他,若是织造局的黄公公允了,我家可按他出的价入股。”
孟宪迟疑道:“爹,就不杀杀价了?”
“不了!”
孟江波摆了摆手:“王宵也不是胡乱要价,既便还下来一两千两银子,只是显得我们家斤斤计较,平白折了情份,没这个必要。”
孟宪又道:“爹,那云锦美虽美,但世间秘方不可能永远保存下去,据孩儿估计,最多两三年便会流出,甚至宫里、朝廷的大人物也会暗中逼迫王家献出织造之法,所以……咱们家有必要花高价入股么?”
“你呀,读书读傻了是不是?格局太小了!”
孟江波摇摇头道:“黄公公若献云锦有功,必高升司礼监,回京任职,宫里的太监固然贪婪,却是有脑子的,知道怎么用人,哪些人该用,比朝廷那些尸位餐素的大臣精明的多,蠢笨的,早就被乱棍打死了,王宵必能得黄公公照料提携。
咱们家花巨资入股,一是入王宵。
这些天来,王宵名头大振,身后又隐有燕赤侠的影子,原先的两三千两银子,已经成了笑话。
二是入黄公公,借着王宵搭上黄公公的线,你敢说黄公公不值一万两银子?
你若是再争气点,不说高中进士,只要秋闱考个举人,咱们家就有了士绅名份,届时两头一起发力,何愁生意做不大?有了钱,再为你在朝廷使力,何愁登不上天梯?”
“噢!”
孟宪恍然大悟道:“朝廷对民间经商虽无定法,可若是渐渐坐大,必会有恶狼扑来啃食,随随便便罗织个罪名,就叫人家破人亡,是以很多商家并非不懂经营,而是不敢过于经营,以免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孩儿明白了,乡试先不去说,剩下的时间,孩儿必用心苦读!”
“我儿明白就好!”
孟江波眼里现出欣慰之色,幽幽叹了口气:“这天下,终究是周家的天下,也是士绅的天下,无名无份,就该安于温饱,凭什么发财?”
同样的一幕,也在朱家上演,朱律被朱父说的心服口服,次日,便与孟宪找到王宵,允诺只要黄公公拍板,就以王宵的报价入股!
这也是合乎情理的,王宵既然祭出了黄公公的虎旗,黄公公的认可才最为关键!
不觉中,已是春末。
这一个多月里,王家士气高涨,尤其是云锦织工,更是加班加点,按王宵的要求,逐分逐寸的改进,最终于一个月后定型。
虽然仍是最简单的云纹云锦,但更加精细,更显富贵,既便以王宵现代人的眼光,也看不出与前世以高科技复原的云锦有多大差别。
同时,王宵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打通了足阳明胃经的四十五个穴道,完成了剑气的第三阶段修炼,就觉奔跑如风,一脚踢出,也有剑气闪烁。
随即王宵开始修炼第四条经脉,足太阴脾经,本经有二十一穴,起于隐白,末于大包,与之配套的剑法名为太阴隐大剑。
当然,王宵也没落下读书,因着生意的交集,王宵与孟宪、朱律重新熟络起来,三人时不时聚首苦读。
其实孟宪与朱律单论水平,不见得比王宵差,欠的只是眼光与知识面,以及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首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