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夫人问道。
赵云一愣,答道:“当时情况危急,云见夫人被曹军所围,唯恐夫人受惊,便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好一个怕我受惊。”甘夫人冷笑,“你可知正是你那一声大喝之后,曹军便立刻挥刀对我动手。”
“若不是中途被你的同门所救,恐怕我已经死在曹军刀下了。”
赵云顿时沉默。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的确,是在他呼喊之后,曹军便立刻动手。
他也没想到,那些曹军的反应如此之快,竟然没有丝毫犹豫。
“怎么,解释不了了?”见赵云沉默,甘夫人声音也越发的冷淡。
“并非云无法解释,而是事实确实如此,但云问心无愧。”赵云摇了摇头,直接说道。
他本就不是善于谎辩之人。
在事实面前,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旁。
刘备的眉头皱了一下,这其中,好像确实有问题。
关键在于。
曹军的反应太快了。
难道曹军不用禀告曹操,直接就可以痛下杀手?
或者是曹操早就对这些曹军下了命令,只要抓住了夫人,就立刻动手?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说不过去。
首先虎贲军是曹操的亲卫,不可能擅下决定。
其次曹操怎么可能会知道能抓住夫人?毕竟夫人走失一事,便是他也是张飞禀告后才得知,更何况是曹操呢?
可曹操若是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下这么一道看似荒唐的命令。
而如果曹操知道,那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刘备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若是凭此说赵云降曹了,他依然不信,只是心中开始有所怀疑了。
“好,就算这是你情急之举,但你那同门是曹军,这是不争的事实吧?”甘夫人继续逼问道。
“是,他确实是追随了曹操。”赵云点头。
什么!
救下夫人的赵云同门,竟然是曹军?
这一下,刘备等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对方冒着生命危险出手相助赵云,可见两人的同门之谊是何等深厚。
而赵云本就忠义。
对那位曹军同门,必然是极为看重。
这……
虽然刘备相信赵云不会背叛自己,可也难保赵云不会为了同门做出什么失格之事啊。
刘备心中警惕心大增。
唯有诸葛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子龙,你细细说说那同门之事。”
忽然,诸葛亮打破了逐渐凝固的气氛,开口说道。
“是,军师。”
赵云拱了拱手,这才一五一十,将苏辰挽救师傅,到师傅赠书,再到苏辰把书按照师傅遗愿交给他。
一字不漏,全都说了出来,并无任何添油加醋或者更改的地方。
听闻,诸葛亮露出笑容道:“这么说,子龙与伱那同门也只是第一次相见?”
“不错,在此之前,云并不知晓有此人存在。”赵云点头。
“那子龙如何确信此人身份?”诸葛亮再问。
“这……”
赵云懵了。
是啊。
一直都是对方在说与他是同门,加上对方会使用百鸟朝凤枪法,赵云也就相信了。
可问题是,当今世上,并不只是他一人会这种枪法。
还有两人。
益州张任和曹操麾下的张绣。
或许是张绣传授的也有可能。
毕竟,两人同属曹营。
“呵呵……看来子龙也不能确信啊。”诸葛亮智珠在握,微微摇着羽扇,“若是臣所料不错,这是曹操的离间计。”
“军师,可此人所言,确实有理有据,而且还有师傅的枪法秘籍。”赵云忍不住说道。
“那子龙可验证过了?”
“归来途中一直未曾验证。”赵云摇头。
一路上他都顾着保护甘夫人和刘禅了。
哪里还有时间去看那本书。
“此时验证便是。”诸葛亮说道。
“诺。”
赵云转身,从马背的包裹上,将枪法取出,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关羽,张飞适时的避开了目光。
武者绝学乃是不传之秘。
他们知道其中的规矩,自然不会偷看。
但刘备武艺稀松平常,又是主公,而诸葛亮不懂武艺,便没有这方面的忌讳。
赵云将整本书快速翻了一遍,郑重的点点头:“确实是师傅所著。”
“这……”
诸葛亮也没话说了。
他只当曹操弄了本假书来糊弄赵云。
没想到竟是真的。
看来那人的身份,没什么好怀疑的。
确实是赵云的同门。
“主公,纵然那人与子龙有同门之谊,但也不能凭此便怀疑子龙,毕竟便是我,也有两位兄长,分别在曹操和孙权的手下做事。”
这是各大世家隐藏的规则。
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虽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属于不同的主公,也会尽心尽力辅佐,不会出现相互勾连之事。
刘备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今日之事,终究还是难以说清啊。
他沉默不语。
甘夫人见如此情况了,众人依然相信赵云,当时便怒了。
“还有,当时你与他背着我,偷偷在远处闲聊许久。”
“离别时,我分明见他将一块令牌交到你的手中。”
“这你又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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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刘备也坐不住了。
他看向赵云,目光严肃起来:“子龙,你真拿了曹营的令牌?”
刚才的事情,他还可以假装不在乎。
毕竟,这一切,终究不是赵云的本意。
但若是真拿了曹营的令牌,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既然没有降曹之心,又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来?
赵云沉默片刻。
默默的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令牌。
刘备看了一眼,神色莫名,关羽,张飞目光顿时一凝。
“赵云,你还真拿了曹营令牌,俺老张看错你了。”
“我们待你亲如兄弟,你却背主求荣,我杀了你。”
张飞怒了,丈八蛇矛就要斩下。
却被关羽拉住。
此时关羽还是比较冷静的。
他对赵云的人品也很信得过。
而且,现在的事情轮不到他们兄弟二人来插手,一切还得让大哥来评断。
“末将自追随主公以来,从未有背主之心。”
“这块令牌,他当时交予我,是让我能避过曹营追兵,我挂念夫人与小公子安危,便接受了。”
“但我绝没有产生降曹的念头。”
“至于当时与他闲聊多时,不过是闲叙家常,并无任何越界之处。”
“我所言句句属实,主公若不信,便让翼德取走云的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