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截在一名弓背弯腰的老仆人带领下走进诨渊罗摩府邸.
脚下长廊的厚木板发出一阵咯吱声,凋敝陈旧的长走廊几乎看不到仆人的身影.
这都是是因为诨渊罗摩的声望持续降低,那些仆人因为受不了外面舆论的影响,选择离开这座有着数百年荣光的府邸.
韩截好奇的左右打量了一下,眼前败落的景象果然如同先前所预料的那样,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只有秋瑟寒冷的风嘲弄般的刮过长廊,卷起散落在四处的残败树叶,一直飞向孤冷的庭院深处.
这哪儿像人住的地方,要不是自己知道这里住的是诨渊罗摩,搞不好还以为是鬼住的.
“军长的猜测,向来都是这么准.”
韩截悄然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他的耳边回荡着出发前,秦夜说过的一句话:“人的悲哀莫大于心死。要想击碎这名曾经白马羌名将的心,只可能是他们白马羌自己人,我们只需要隔岸观火,在关键时刻出手就行!"
很明显,秦夜这句话应验了,没有打扫的庭院就像主人的心境般,正在一种瑟瑟凄冷中死去.
这种死法,让韩截都忍不住打了寒蝉,是真的孤独啊.
那起悲愤伤兵痛骂国贼的闹剧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白马羌的王都/
引起的各种反响也是相当激烈,有大声叫好的,也有要求严惩老兵的,但更多的是一双双沉默而狠毒的目光默默的在黑暗中注视着.
一个国度的覆灭,决然不是外部的原因,还有国内的蛀虫!
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表演,终于有人向这位曾经的名将出手了.
倘若一个老伤兵都能够如此轻易突破侍卫们的拦阻,这件事里边的透露出来的意味就太值得人深思了.
“这应该是个极为老练毒辣的人做的!"
这是大多数听闻此事的王都朝臣贵族们的想法.
对方的出手可谓是一击即中,甚至可以说是一记让诨渊罗摩不得不疼的死去活来的重拳.
甚至可以说,这一拳直接打在了诨渊罗摩那颤颤巍巍的胸口上.
素来以白马羌人军卒的保护神自居的诨渊罗摩,被殚心竭力想要维护的对象所唾弃.
这样的心境就算不是本人,都知道很痛苦.
这些暗处偷笑的嘲弄声从来不缺乏,诨渊罗摩虽然已经不在白马羌的大将军,但让他的影响力依然是很多朝臣贵族的顾虑.
倘若那份被否定的提议案被公开.
那正在前线作战的数十万军卒们,绝对很快就会旗帜鲜明倒向诨渊罗摩.
这样的想法让整个王都的朝臣贵族都觉得,他们这些与诨渊罗摩敌对的朝臣们,随时会被斗下去!
所以,也有人在担忧,这件事会不会成为矛盾爆发的导火所.
他们瞪大眼睛,想要看看诨渊罗摩到底会有反应,在这些王都的朝臣门的眼中,诨渊罗摩素来是个强硬派.
他就像一头没有狼群的孤狼,即使身处逆境也会毫不犹豫发动反击.
嗜血,阴狠,而且强大!
现在这样丢脸面的事,一定会让这头老孤狼发疯一般采取报复.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
就像两头狭路相逢的野兽,如果一方露出了利爪,而另外一方却选择了退却的话.
其他更多的野兽就算原本打不过你,他们现在也会考虑来咬一口.
一味地懦弱带给自己的就是死亡,这样的事已经无数次被历史所证明,多少名门的衰落的就源于一个错误的忍让.
一味忍让就是给别人的懦弱,所以,很多人都在观望,观望这一匹孤狼是否还会继续忍让.
反正是占便宜的事,不占白不占,虽然诨渊罗摩不算富有,但毕竟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白马羌王都的名门望族,更曾经是贵族派的首领.
其家族所属产业和店铺还是有些的,何况那名名扬王都的诨渊罗摩的女儿,可是被许多人觊觎.
那沉寂的房间总算透出了一丝亮光,因为客人的到了.
见客人,总得让人点了油灯.
“尊敬的大将军诨渊罗摩阁下,我代表我家将军与您相见!"韩截走进大厅,在诨渊罗摩面前停下脚步,恭敬的弯腰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