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文感到一阵心烦,他其实很想把这个命令给忽略掉,但是他不敢。
手上的信封是秦夜亲自写的,可以说代表着整个一直军中的整个无上的控制权。
刘兴文知道,现在就算自己贵为旅长,也绝对不能触犯这一条最后的底线。
秦夜可以说平日里对很多事情显得漠不关心,但是在军队管理上显得格外的严格。
任何有人为抗命命令的行为,都会被实为犯了军规!
“刘兴文旅长!”看见刘兴文脸上的犹豫不决,前来传递命令的传令兵对着刘兴文低声说道:“秦夜师长说了,请务必停止进攻,否则就算是您第一个进入王都的将军,也必然让你回到南溪村!”
刘兴文脸色很是难看,只能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之后,转身对着自己左右说道:“命令全军停止进攻,就地防御,让后面的人加快推进速度,打下来的地方不要放弃,原地固守,不许在进攻了!要是夜郎人不开眼,想要过来,就好好的招待他们!”
刚下完命令,又是一名骑兵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刘兴文旅长,师长命令!”骑兵举着信封,再次翻身下马来到了刘兴文的面前。
“还让不让人活了!”刘兴文连声喝骂,他再次接过信封,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候,双眼一下就给瞪直了!
“这群白马羌真是王八蛋!奶奶的!”看着信封上面的内容,脾气向来火爆的刘兴文直接把信封撕得粉碎!
这是秦夜亲笔信,上面对于为什么停止进攻夜郎王都的形势上做了一个简单的交代,并且点出了白马羌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兴文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在抬头看向自己的左右说道:“让申越的团去王都北门,困死他们!”
这样的调兵也不止刘兴文,包括进攻西面的高永也收到了,甚至连曹参也配合了秦夜的行动,都派人直接撤离赶往王都北门。
这一次,秦夜下了狠心,白马羌既然要趟这一趟浑水,那就准备好从这一趟浑水当中不能置身事外!
秦夜对于白马羌人支援夜郎人就已经很是恼火了,但是现在更加的恼火。
那就是白马羌想要把夜郎人的王都焚毁之后,还要拿走他们的财物财宝!
他秦夜这么几个月,一直在西南打仗,打生打死这么久,就快要把这夜郎国打灭国了,现在白马羌出来劫一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尽管秦夜这样突然叫停进攻,让军卒们感到很是疑惑,但是在铁一般的秦律面前,已经攻上城墙的军卒部队不得不开始收缩防线,构筑他们的防御阵地。
“秦军怎么回事?撤退了?”完全被压制的王都军看着迅速后退的秦军,完全都是一脸莫名其妙。
“不可能!秦军攻势这么凶猛,现在撤退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秦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占领王都本来就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就在众人还在疑惑的时候,他们不少人竟然都看出来了撤退的秦军竟然对他们放出了怜惜同情的眼神。
然而,随着秦军攻城战停止,从他们身后发出了人凄惨嚎叫的声音。
“那是什么?”有人朝着身后指着。
众人回到,当他们看到的时候,双眼满是不可置信,他们身上的血液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颅,满是杀意!
丛城壁上看去,整条街道都是漫天大火,在夜郎王宫的方向,更是有着十几道直冲天际的黑色烟柱,数不清的黔首百民正在奔跑,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尸体,甚至还有衣着褴褛的女性,光是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样悲惨的景象让这些刚刚还在庆幸秦军撤退的王都军脸色满是苍白,甚至有人当即就放下武器,哭喊着朝着他的家而去。
这一个军卒的家,已经被大火焚毁,而他的亲人,不知生死!
“救援!救援!”一名满身鲜血的城卫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跑来,他等着双眼对着众人喊道:“白马羌人进城!扰乱王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他们正在进攻夜郎王宫!救援!”
这一名军卒的话让所有王都军都涌上了一股心血,站在前面的将领双眼通红,手握着一柄长矛对着身后的军卒喊道:“吾等为夜郎之人,将士据秦军与城墙之上,决不能让白马羌与吾等背后放箭!”
“是我夜郎儿郎,便随吾杀过去!”
“杀羌!杀羌!”众人开始怒吼,然后随着这一名将领朝着王宫而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军卒开始离开,城墙之上的王都残军开始出现了混乱。
尽管经过上午的激战,但整个王都的守军,任然还有数万。
这些残余的军卒从箭塔里面跑出来,面对秦军再也没有任何抵抗,而是迅速的冲下城墙,进入了正在燃烧的街道。
当有人看见自己的亲人尸首躺在街道上的时候,更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秦军们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也开始沉默。
人与人并不一样,肆意杀戮平民已经是触犯了他们的底线,秦军也有很多人红着双眼,对于从未见过面的白马羌充满了恨意!
参与一个国家的灭国之战,所有人都很高兴,但所有人想要的都不是这样一个结果。
秦军耸立的长枪已经放下,弓弩也没有拉动,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根本不需要他们继续与夜郎王都军继续厮杀,这些已经开始崩溃,他们只需要走过去,接管这一切就好了。
原本厮杀血腥的战场,竟然一下子断了。
呼......
黑底金竹大旗被秦军砍断,在空中翻滚的旗帜随着风在空中飘动,所在城墙上的秦军都看着这一支旗帜慢慢的落下,直到覆盖在了战死的夜郎国军卒的身体之上,红色血液慢慢浸透了旗帜。
黑底金竹,染上了自己人的鲜血。
城墙上的战斗在王都军溃退的时候,其实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