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腹地呼延和卜遭遇惨败的消息传到西北部,塔图木直接把手中的羊腿都给踩在了地上.
塔图木一边大骂着呼延和卜他让整个西北形式完全的逆转,一边怒气冲冲的下令让全军准备作战.
塔图木是东胡人,他带着的军队也是东胡的部族,原本他就是东胡被誉为第一勇士,现在自然就是被头曼单于派遣到了西北边的桑根达莱湖当作统帅,而原本的统帅於月圭因为战况不利,直接被头曼撤换.
桑根达莱湖营地驻扎着有着塔图木和於月圭两个大部族的人和四千弓箭手,是抵御西北秦军最重要的前线防线.
原本凭借着后面吐而加的主力作为后盾,在桑根达莱湖营地的众人还能药物杨武一番,既是已经被对方压倒了军营门前,也是根本不慌.
可这次不同了,防线最为倚重的两万预备精锐这自己地盘草原腹地被人一锅端,如果不是呼延和卜迅速的放弃了兵力不足的吐而加,可能连最后的骑兵忙都会被随后追杀的秦军一口给吞掉.
西北战局因为此战而陷入崩溃的边缘,丢掉了连接后方的吐而加,而他们在桑根达莱湖的军营,就像被同时捏住了咽喉一般.
四月的太阳并不猛烈,特别是在草原上,甚至在晚上的时候还有些寒冷.漫山遍野的嫩绿长满了整片大地,满眼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在焦急而漫长的等待中,金色的晨曦终于从远处地平线上跳了出来,显示一片华丽的红光,然后一轮灼热的红色火球冒出半个头,如同温柔的母亲将自己的光和热抛洒向脚下的大地.
朦朦胧胧的光纤如同一道不断向前推动的浪潮,驱赶着天边的浮云,光与暗就像一对互相追踪的伙伴,将脚下的辽阔土地化成明暗间杂的两半.
桑根达莱湖营地在这段时间已经被改造了一边,原本简易的营地在短短的十天之内,竖起了石头矮墙,耸立在桑根达莱湖的旁边.
那些粗大的花岗岩十块,在阳光展露着狰狞的面孔,居高临下的藐视面前整齐排列的西北秦军.
"砲车投掷!准备!"
苏角再次确认了一下距离,他脸色严肃的站在砲车左侧,呼啸的微风刮动着他的甲胄.
寒露在他脚下闪烁出寒冷的光芒,薄薄的一层雾水,下面湿润的野草茎叶上凝挂着一颗颗滚圆的晶莹剔透的露珠,
"呼......"苏角长吁了一口气,举起了右手,而后猛然放下:"放!"
砰砰砰!
砲车弹出的巨石如同整滚雷的声音传遍了大地,好像是春雷一样在天空炸开一般.
随着砲车一门门射出,干枯的野草和碎裂的砂石都震荡起来,因为剧烈的晃动,草地里的沙粒好像都要跳起舞一样,不停的被震得跳了起来,然后又落下.
黑色巨石在天空划出一道道代表死亡的弧线,越过远处并不高大矮墙,朝着桑根达莱湖王庭军军营里面砸了过去.
砰砰砰!
巨石砸进了军营当中,原来建造的建筑早已经不翼而飞,弄得下面大片区域都是一片狼藉,尖叫声,惨叫声在此起披伏,整个桑根达莱湖王庭军临时营地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轰隆隆,砲车再次弹起巨大的石块,这些石块没有再次进入到军营,而是不断的撞击着墙壁,巨大的撞击让桑根达莱湖临时营地的矮墙上,开始出现了不少的裂纹,当一阵风吹过的时候,才有少量的粉末慢慢的往下掉.
"大风!大风!"
海潮般的呼声从下方传来,前线的秦军已经疯狂了,有着砲车的帮助,他们也不用冒着生死要冲击这一座被矮墙包裹的结结实实的营地.
有了砲车,完全可以将矮墙炸出一个缺口,让步卒顺利的进入.
"朝着缺口,继续放!"苏角兴奋的指着远处的矮墙,这个缺口在他的眼中就是胜利的标志在,只要继续射击,他就有把握让这个小缺口,变成让整个王庭军崩溃的大缺口!
砲车足足扔了七八轮,从很远的南方运来的巨石已经全部砸向了城墙,等到砲车完全停止,王庭军的军队出现在了矮墙缺口旁边.
"拦住缺口!"
城墙上的王庭军乱成一团,刚才几次想要填上那个缺口,都被猛烈的砲车石块轰击砸的抬不起头,在那一片不足一百步的矮墙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下了大约近一千王庭军的尸体,血肉模糊的断墙看的人触目惊心.
"盾!杀!"
秦军军阵开始响起了战鼓,站在最面前的秦军竖起了盾牌,朝着桑根达莱湖临时军营冲了过去.
距离在迅速的缩短,来自临时军营矮墙后的箭镞如同雨点般袭来,撞击在厚实的盾牌之上,发出雨点般的脆响.
黑色的甲胄遮盖着秦军的魁梧的身躯,他们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向矮墙,满是冷峻带着杀气腾腾的血光.
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戈不断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在残酷的攻城战前,就算是老兵都会有所紧张,这是真正的勇士才能玩的游戏,一旦进入游戏,便是不死不休,只要迈出一步,都是踏在通尸体堆积的鲜血淤泥之上.
透过碎裂的墙体,对面王庭军的人影清晰可见,这些穿着奇奇怪怪皮甲或者甲胄,手上的武器也更是五花八门.
他们在看见越来越近的秦军军阵,嘴里发出一种龇牙咧嘴的嘶喊声,就像是手上的野兽被逼入墙角时的最后的咆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