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郡东南。
大颗的雨滴从黑色的天际落下,搭在坚硬的土壤之上化为朵朵晶莹的白色水花,银色的电光划过天空,照亮下面千名黑色骑兵的连,他们的脸上是冷酷的眼神,是带着嗜血的欲望,死死盯着远处满是布帐篷的山谷。
“嘶!”刘兴文倒吸了一口寒气,身上明亮的甲胄被雨滴洗刷的铮亮,大颗的雨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流下,混入到了地上。似乎不太适应这样安静的环境,他胯下的战马不耐烦的晃了晃头。
“校尉!已查清前面是叛军赵甘的部队,再往东走,东海郡郯县,是如今叛军的大本营!”一名斥候骑马从前面的队列穿过来对着刘兴文告知了这个情报。
刘兴文点了点头,抬头看向远处,而在他身后,五千骑兵像是一张张开的大网,他们黑色的甲胄书已经融入附近的黑暗,只有闪烁寒光的青铜剑,在电光闪动着让人胆颤的寒芒。
“准备突击!”刘兴文向身后的左右挥了挥手,然后从腰间抽出精钢剑,布满血丝的双眼在这一刻闪动着骇人的精光。
他连续奔袭了一昼夜,现在目光就在眼前。公子说的没错,南下东海边界上的叛军一定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没有人会想到,即将要攻打琅琊郡的秦军,会兵锋一转,向着南方杀来。而与此同时,从济北出发的两万人也会进入临淄南下琅琊郡,配合着一起发动突击,力求一战拿下琅琊!
而他,刘兴文,将是此战首功的功臣!
“呼......”刘兴文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双眼满是杀气的对着身后喊道:“杀!一个不留!”
十里之外,一种莫名的震动让在睡梦之中的哨兵惊醒,大颗的雨滴敲打在有些漏雨的棚顶,春季带着寒风的湿气扑打在他的脸上。
这样哨兵迷糊的神色清醒了不少,他迷惑的朝着雨幕之外看去,想看看这种奇怪的声音是从哪里而来。
但是,他借着昏黄的火光,除了远处群山的团团黑影,便什么也看不见。
忽然,一阵阵滚动的雷鸣声再次从远处传来,一股股带着湿气的寒风迎面扑来,寒雨让他打了一个寒颤,暗骂了一声这样的鬼天气。
突然,就在他想继续睡觉的时候,一道寒冷的闪光从远处的雨幕之中闪过,这引起了他的注意,先是一道,十道,接着便是无数道寒光朝着营地而来。
“敌......敌袭!”哨兵不知道黑夜里是什么,只能喊出敌袭二字,但是由于过于害怕,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声音分散到了这样的暴雨之中,如同一只蚊子。
“呼呼!”营地大门的火把在风中激烈的晃动,火把炸裂出一串红色的火星,然后在风中划出一道道光痕。
“轰!”天上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天空,伴随而来的是一道巨响的雷鸣。闪过在空中拖出一条巨大的裂痕,照亮了哨兵眼前的夜幕。
“敌袭!敌袭!”
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是什么,那是无数黑色的骑兵如同狼群一般,带着血腥之气裹着寒风朝着他们而来。
“敌袭!敌袭!敌袭!”哨兵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外面喊着,但是这样的喊声在急促靠近的奔雷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战马如雷,轰隆的马蹄踏碎着夜色的夜色的宁静。
砰!
木屑飞散,担任前锋的骑兵如同一道弩箭射出的箭镞,狠狠的撞上松散的木质营门,大营木门被撞的细碎!
“杀!一个不留!”刘兴文挥舞着精钢剑大声的喊道,他策马从脸色惊恐的叛军士族身上踏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惨叫,士族的尸体就像是一个被撕碎的袋子,在纷飞的马蹄之下被踏成一堆碎泥。
“列阵!列阵!”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叛军连甲胄都没有穿,手里只拿着武器就从帐篷里面冲出来,当场便被十几名秦军骑兵撞飞。
整个山谷到处都是四散奔跑的军卒,随后追杀的秦军骑兵就像是一道道割裂的刀锋,将整个营地迅速的切割成了好几块。
奔驰的战马卷起脚下泥泞的土块,手中的长剑如同天空中伴随而来的闪光,叛军军卒的尸体到处都是,层层的堆叠在了一起,如同被收割的稻草一般。
叛军简陋的武器根本打不过秦军的骑兵,散乱的人到处呼喊着逃命,让他们根本无法组织起来像样的反抗。
刘兴文带着五千主力不过一会直接把营地外围全部给一扫而空,残余的叛军军卒们都朝着营地最里面而去、
这个时候刘兴文才发现,原本在叛军营地后面还有一座经过改造的石头堡。
所谓的石头堡就是用各种石头临时垒起来的一座小型营寨,石头堡藏在木牌拦栅后面很难让人发现,不是刘兴文自己看到了,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这个营地是两层营地。
在石头堡外面有几座哨塔,此时哨塔之上,几个叛军军卒正慌乱的朝着下面射击,密集的箭镞就像一道大网,封锁了石头堡的入口,狭窄的城门两军正在激烈的争夺,第一波冲进去的骑兵正在与里面的叛军守军厮杀在了一起,头顶急促的箭镞敲打在他们的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城门洞口本来就狭窄,目测一次最多只能三匹战马并入,里面的叛军军卒用杂物堆砌起一个简易的阻挡物,然后集结大部分的弓箭手对着下载的洞口进行射击。
飞舞的箭镞如同夏日的蝗虫,把任何企图想要通过入口的人射成马蜂窝。
秦军骑兵们冲击了好几次都没有冲开,这让整个占据开始陷入了一种胶着的状态。
又是一道闪光划过天空,照亮了前面惨烈的入口,一部分秦军骑兵已经下马,随意照着东西当盾牌,拿着长剑在狭窄的城门口与里面的叛军进行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