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嘶!”
战马和人的嘶喊在在远处传来,转向而来的一千余名东厥人骑兵在面对这样多的箭镞之时彻底懵了。他们不知道这些箭镞是从哪里而来,也不知道原本才十几个箭镞,瞬间变成了箭雨。
弓箭手们或蹲或站着,弓弦拉动的声音咯吱直响,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
五百主看着支援而来的弓箭手,心中满是炙热。要知道,在面对一支只有一百步远的骑兵,需要勇气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自杀!
一百步的距离,骑兵们眨眼就可以达到,而且支援的这些秦军们是完全没有盾牌,甚至有任何的防御,他们的手上除了弓箭之外,便只有腰间的一把青铜剑!
“守住了,尔等便是大秦的功臣!守不住,本将军陪你们一起死!”五百主突然想起了出发前秦夜说的这句话。当时五百主还以为安慰这些人,但是没想到,秦夜说的是真的,真的让人守住各个点!
“杀过去!”分兵而来的东厥人骑兵中,一个叫阿史那泰德年轻人对着仅剩的数百人大声喊道:“只要冲过去,这群秦人必然死于我等刀下!”
“杀!”数百人齐声大喊着厮杀声,朝着秦人的军阵冲了过去。
阿史那泰德冲锋在最面前,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战马在箭镞的中发出凄厉的悲鸣,仿佛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忽然!阿史那泰德感觉到自己的战马一低,整个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抛上半空,他借着眼角的余光,阿史那泰德看见自己最爱的战马身上插满了箭镞,密密麻麻的有十几根。
时间在这一刻化为缓慢,四周安静的很是可怕,阿史那泰德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战马在倾翻的前一刻,用自己的前肢强行杵地,想用它平日里面最喜欢的急停来保护自己的主人。
可是在巨大的力量面前,它的前蹄开始断裂,露出白色的腿骨,巨大的身居在地面上拖出一条巨大的血迹。
砰!
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更加的快了,阿史那泰德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喧嚣的战场之上,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疼痛从他身上传来。
那是自己的腰椎断了!因为他的身体彻底失去了直觉,只能圆鼓鼓的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战马躺在离自己身体的不远处。
身体无法的动弹的阿史那泰德忽然响起了自己还未出门的时候,自己的妻子给自己的一条用羊毛做成的衣服,那一件衣服阿史那泰德天天穿在身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无比的温暖一般。
沙沙沙。
这是他耳边听到的声音,忽然一个头颅出现在自己的视角里面,他看了看阿史那泰德之后,笑了笑然抽出了自己的青铜剑,刺入了身体当中。
“大风!大风!”
秦军的呼喊声从山岗之上传来,图玉门的脸上就像是被涂了一层猪油一般的难看。
他哪儿知道这一群伏击军队的后面,竟然还有一群人,眨眼间就让自己这一千的骑兵全军覆没!
这秦人的狡猾程度让图玉门大开眼界,但是在无可奈何之下也不可能用比较大范围的骑兵来冲击这一条狭长的河滩上。
只能把骑兵们分成数十个小队,对着这段狭长的河滩上发起了死亡方式的冲锋!
秦人的箭镞像是一张张开且密集的大网,强劲的弓弦声在划破黑色的天空之后,带起的是一阵阵黑色的雨点,无数的战马倾翻在地上,骑兵的尸体遍地都是,鲜血染红了河滩上的碎石。
一夜喧嚣,让无数人失眠。
在微白的天色之下,屠勒布思脸色憔悴,他身上的甲胄带着血迹,这是因为他在撤退的时候遇上了一支东胡人骑兵,经过半夜的血战,也总算是安然的把阿姆所给带了出来。
在不到三十名骑兵护卫之下,再次踏过前半夜刚度过的莱特河。
身后营地的厮杀声已经慢慢消散,在浓烟弥漫的天际边出现了一抹鱼白,激战是在黎明时结束的,在秦人军队的全力反扑之下,被打乱阵脚的东厥骑兵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是他们东厥人在进入东胡人草原之后的第一次败绩,而且这样的败绩还是用最屈辱的方士输掉,这让屠勒布思脸上没有死里逃生之后的高兴,只有无尽的悲哀。
虽然东厥人表现出自己以往的素质,就算在失去指挥和骑兵支援的情况之下,在营地的步卒们奋勇杀敌,但依然被比他们更不怕搜的秦人步卒一步步给冲垮。
营地在东厥人的面前,一步一步,一寸一寸的丢掉,尽管这个营地已经是一片废墟,尽管也是中了秦人的埋伏。
但是,这依然是对东厥人军队意志的沉重打击,原本得到手的地盘再次失去!
屠勒布思的马蹄踏上了对面安全的河滩,从营地退却下来的溃军已经聚拢在了这里,河滩之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大多数都是甲胄破碎不看,身上带着血迹。
在这里,昨天还是三万战意昂扬的精锐,今天却只剩下这些满脸疲惫眯身形颓废的溃军!
“骑兵!为什么骑兵一直不来!”屠勒布思脸上满是悲愤,昨天那种情况之下,要是骑兵能来,这结果就是完全不一样!
而且要知道贺莱文是骑兵的将领,他在这里奋勇指挥着营地的人,在外围驻扎的骑兵们竟然整个晚上都没有看到人影。
这让屠勒布思心中满是不解,为何骑兵没有来,成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事情。
忽然,金色的晨曦刺破厚厚的云层照射下来,因为视角开阔的原因,屠勒布思几乎都能从这边看到对面营地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