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
人群中哗然一片,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的发怔在原地,使劲揉着眼睛,摇着脑袋,皆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揉眼,看到的依然是他们的陈爷跪在地上,脑袋死死的磕着地,全身颤抖着。
反捆手,跪在在门口台阶上的赵日天,也是惊呆张着嘴,仿佛有一声炸雷在他头顶震响,各种各样的猜测从他的心头涌出,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秦夜倒是所以然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看来这个陈爷是认识陆公子的。
陆文绍依然是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好像那陈爷不跪他,才有点奇怪。
而此时在地上跪着的陈岭,心中则是惊涛骇浪,在他看到站在台阶上的那位锦袍公子后,双腿立马就不受控制般的倒了下来。
没错,陈岭见过陆文绍。
他还记得那天,那天在自己顶头上司的带领下,去见了咸阳内史一面。
那天是在内史的书房,陆公子就坐在书案上,而他面前,内史吴远腾正恭恭敬敬的佝偻躬着。
之后,陈岭的顶头上司也是连忙拉着他跪在了门外,长官行礼,下官必不能坐视不管,否者当以谋上论罪。
陈岭也是清楚的知道大秦律,所以死死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连那位陆公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至此,陈岭就在心里将陆公子列上了绝对不能忍的人物。
可谁曾想,今天自己在一条小小的酒家巷,再次见到了这位公子,而且看样子,还是站在那酒馆一边的,这可是让陈岭内心被吓的那叫一个惨。
“那谁,你就是长平街陈爷啊?”陆公子有点不耐烦了,拿手指了指下方跪着的陈岭。
“哪来的小子,敢这么跟......”围在陈岭身边的狗腿子还没说完,就被前者怒吼道:“闭嘴!”陈岭抬头朝着后者怒了一嘴,然后又马上的低下了头接着说道:“陆公子,小、小的叫陈岭......”
“哦,原来不是叫陈爷啊。”陆文绍装做幡然道。
陈岭现在心里只想将那狗腿子赵日天拖回去狠狠打一顿,招惹谁不好,硬是招惹到了这个祖宗爷,唉,也怪自己探都不探,直接叫人杀过来了,现在陈岭只想着怎么求的这位祖宗的原谅,至于其他的,也不再幻想。
于是便道:“陆公子,下官这叫将那狗奴才拖回去好好教训一顿,以免脏了您的眼。”
“您看,这样可行?”
“陈爷!那小子谁啊,让你这么低声下气的,兄弟们都看着呢。”先前被陈爷怒了一嘴的愣头小子,蹲下来问道。
“闭嘴!那是陆公子!”陈岭愁眉苦脸道:“都是你们这些蠢东西,连累了老子!等会老子还能不能有条命都不知道,你们也给老子跪下,赶紧求得那位祖宗原谅!”
“陆......陆公子!?”愣头青身上一哆嗦,马上也跟着跪倒在地。
后面一众人也是听到了刚才陈爷说的,得知那人是陆公子后,‘咚!’几十人全都跪了下来,上半身紧紧的趴着,头低栽在地上,磕的死死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陆公子,整个咸阳城谁不知道陆公子!
当一群人跪再地上的样子被陆文绍看见后,后者脸上也是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知足那些人知道自己身份后样子,对于之前赵日天要打自己的样子,也是慢慢的不在意了起来,毕竟,谁让他身份高超卓越呢?
还不至于跟个小小巡街房的人置气,嗯,不至于,不至于。
“咳咳!”陆文绍咳了两声,又对着秦夜道:“秦掌柜,你看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秦夜瞧这陆公子此般的神态,自然是清楚了后者现在的想法,便笑道:“陆公子,若不是你,我这酒馆可能都要被砸了,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所以该怎么处置还是公子说的算。”
对于秦夜的话,陆文绍觉得很是受用,于是又咳了两声,对着下方沉声道:“陈岭是吧?那你觉得该如何?”
之前陈岭求问过一次,不过显然这位陆公子不满意。
当即又马上开口道:“小的御下不严,打扰了贵公子的雅兴,那天杀的东西小的回去后绝对狠狠处置,必定给陆公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万望陆公子和各位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巡街房当个屁放了。”
见陆公子转头在旁边那人耳边说了什么,后者听后摇了摇头。
陈岭这下知道了原因在哪了,因此马上又对着秦夜磕了磕头,道:“那杀才叨扰了贵酒馆,我等下回去就将他逐出巡街房,是死是活,任由掌柜的发落!”
陆文绍这才见秦夜微微颔首,但还是没说好还是不好。
便也学着秦夜一样,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见那两人缄口不语,似乎好像是还不满意,陈岭再又磕了几下头道:“今日贵酒馆开业,本是大喜的日子,却因为那天杀的破坏了贵酒馆大吉的日子,小的愿奉上钱五贯,以弥补今日的损失。”
秦夜这次点头的幅度大了不少。
陆公子见状,便也是跟着点了点,不过却是开口道:“陈房主,我这兄弟的酒馆,一天的损失可是不止五贯钱啊,本公子可是足足花了一镒金子才吃上了一桌,你这五贯,打发叫花子呢?”
穷吝小巷,吃个东西哪要一镒金子!陈岭心里愤然道,不过嘴还是说着:“是,是小的考虑不到了,那再加五贯,掌柜的,如何?”
秦夜好奇的看着陆文绍,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一镒金子啊,唉。”陆公子摇了摇头,叹气道。
陈岭咬了咬牙,又道:“酒馆力压渭南楼,一天哪里只能赚十贯钱!小的愿意再奉上十贯钱,来弥补今日的损失!”说完,陈岭又看着陆公子道:“小的真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