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虽然口齿笨拙,可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楚的,就算是他言语犀利,无人能敌,可照样也掩饰不了那是无用的话!”
“微臣请求陛下发兵征讨倭奴国的叛逆,一来是心中确实有此想法,二来也是要印证,告诉天下人方孝孺是错误的!”
朱允熥点点头,赞许得道,“你有此心就好!有行动就胜过千言万语!”
“多谢陛下夸赞,微臣愧不敢当……”
朱允熥又是称许他一番,嘉奖他的忠心,李景隆连连谢恩,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这么卖力的表忠心,不就是为了得到陛下的认同吗!
唉,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啊……
别看李景隆身为当朝国公,可一旦失去皇帝的信任和厚待,那跟个闲人也差不多!
过不了几代家族就没落了!
见话说的差不多了,也达到了自己理想的回应,李景隆心满意足,“陛下,时辰不早了,微臣不敢在烦扰,微臣告退……”
“曹国公且慢!”
朱允熥将他叫住,又对伺候在一旁的王忠道:“王忠,吩咐尚膳监添一副碗筷,晌午曹国公会陪着朕一同用膳。”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李景隆诚惶诚恐,连连摆手说道:“陛下,这如何使得,微臣怎敢与陛下同食……”
朱允熥却满面春风,笑容和煦的道:“曹国公不必客气,难得你来宫里一趟,不吃顿饭再走那怎么能行!朕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滋味,你刚好来陪陪朕!”
“微臣……遵命,多谢陛下厚恩!”
朱允熥终究是把李景隆给留了下来。
一顿饭,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这顿饭的背后,所表达的意义却不同!
也是释放一个信号,只要是明白人,肯定会知晓的!
……
方孝孺在高台上一连辩论了数日。
刚开始的时候,除了一个李景隆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人登台与他辩驳。
一来是因为在承天门外辩论,实在太过惹眼了……
二来也是因为方孝孺的身份。
与这样的大儒作为对手同台竞技,没有足够的底气,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
甚至没有足够的名气,你怎么敢登台!
如果放到后世,登台辩论的人肯定蜂拥而来!
挡都挡不住!
因为讲究黑红……
不管别人怎么骂、怎么恶心、怎么抵触,只要能出名就行!
古人,相对来说,大多数人还是要点儿脸的……
在这几天的功夫,方孝孺别把自己关于不能出兵的理由讲述的非常充分,并且因为没有对手,所以高台几乎成了一家之言,
所以很多人都开始认同他的话,
毕竟他们也没听过不同的言语……
可是对于这些,朱允熥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楞头青张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询问皇帝,朱允熥也只是说:“还没到时候……”
至于这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张辅也是一头雾水……
可他也不敢多问,只好独自发闷……
……
这天用过早饭,朱允熥你就来到谨身殿处理政务。
可没有多大功夫,王忠便急匆匆的来到他跟前,禀报道:“启禀陛下,太上皇昨夜偶感风寒,已经叫了太医……”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朱允熥心中一紧,赶紧问道!
“就是今日早晨,太上皇起来之后脸色便有些不对,便立刻宣了太医……”
王忠了解的清楚,是因为朱允熥曾经说过,但凡是关于朱元璋身体的事,都要第一时间的报!
朱允熥立即丢下手中的毛笔,赶紧站起身来,迈步快速朝大善殿而去。
一边走还一边询问道:“过去诊治的,是哪位太医?”
“回禀陛下,是常给太上皇诊治的李院判,还有张王两位医正……”
来到大善殿,就看到三位太医正在廊下低声细语,看样子是在交换意见。
见朱允熥过来,赶紧行礼道:“臣等拜见陛下!”
“三位太医不必多礼,皇爷爷的病情如何?现在如何了?”
那位李院判回答说道:“启禀陛下,太上皇服了一剂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听到朱元璋睡下,朱允熥便也不急着进殿查看,而是留在这里听太医的解说。
“我们三个都看过太上皇的病情,又问过太上皇,一致认为太上皇是因为夜里受了凉气,这才导致风寒发热……”
朱允熥问道,“不知道烧的热不热?”
李院判回道,“现在还不算太热,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朱允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皇爷爷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需要格外用心,有三位在想必没什么问题,就有劳三位了……”
“臣等不敢……”
朱允熥又吩咐给他们赏赐,三人也都立即谢恩。
虽然朱元璋的病还没有治愈,可以朱允熥依旧赐下了赏赐!
因为历朝历代,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百姓之间,都非常尊重大夫。
朱允熥虽然贵为天子,还是对他们非常客气,赏赐也从不缺少。
进入殿中,伸手示意宫女太监不要做声。
朱允熥蹑手蹑脚的来到榻边,就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惊扰了正在沉睡的朱元璋。
虽然此时正值夏天,天气炎热,可朱元璋依旧盖了一双厚被子,可即便这样,依然没有想要出汗……
看到他面色有些发红,又带着几多不健康的脸色,还有他那鬓角的白发,
朱允熥不由得心中难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