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焦头烂额的齐王(1 / 2)

红楼之挽天倾 林悦南兮 10869 字 2022-05-02

贾珩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锦衣府官吏,点了点头,说道:“诸位,至官厅叙话。”

故意不做客套寒暄,一副到了自家衙门的样子,自是为了造成一种“我是话事人”的习惯。

服从性测试……

说话间,哗啦啦一群人簇拥着贾珩,向着官厅而去,近一个多月的共事,还真如贾珩所想,渐渐形成了一种“上下级”的默契。

行至官厅,贾珩坐在案后,沉凝的面容上,不苟言笑,说道:“纪同知,将各项金银、财货清点,及至午后,我会入宫面圣。”

纪英田笑了笑,说道:“下官已着经历司整理好,大人请过目。”

说着,就是递将过去。

贾珩接过簿册,翻阅了下,抬眸,看向纪英田,说道:“纪大人辛苦了,还有几位大人都辛苦了,不过,三河帮所遗留的营生,赌坊、青楼一律关停、整改,至于其他田庄、铺子,本官还要寻合适之人接手,这些都是国家的财货,绝不能贱卖了去。”

赌博者不事生产,又极容易滋生不法之事,他自是要严厉打击,对地下赌坊也要打击,此举可能和这个时代博戏的风潮相违,但却是他的个人坚持。

其实,就连大观园的婆子喝多了酒,都要耍钱,甚至晴雯等年轻丫鬟,可见这时代人的精神娱乐活动何其贫瘠。

好逸恶劳、不劳而获的天性,想要完全杜绝,似乎也不太可能,但那种私人赌坊,是要严厉打击的,这种往往伴随着家破人亡、卖儿卖女的悲欢离合。

“要不把彩票整出来?东城自由贸易区?”贾珩心头生出几分凝重。

没有人可以超越时代,他如果关闭所有赌坊,又寻不到替代的娱乐方式,毋庸置疑,东城中人会去其他地方博戏,至于把神京城的赌坊全部关闭……

别说是他,就是内阁阁臣,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至于青楼,彻底杜绝更是不现实,朝廷都有礼部的教坊司,女闾创收,自管仲提出以来,一直延续到如今,哪怕是后世……都有繁荣娼盛之语。

但可以对青楼课以重税,压制他们的生存空间,打击逼良为娼、拐卖妇幼不法诸事。

“这是一个封建社会,凭一人之力,去搞什么三大改造,脱离了经济基础和社会共识的想法,只是痴人说梦,我所能做的也只能是使华夏衣冠免于沉沦异族铁蹄之下,为这个古老民族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至于别的……只能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嗯,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贾珩将心头的一些思绪压下。

至于庄子、田铺,竞拍什么的,他完全没想过,因为人不能……太实诚。

对营生铺子,他倒是寻到了接收之人,一个是晋阳长公主,一个是……他贾家。

不过后者,终究要问一下天子之意。

如按着他的想法,最好是组建一个皇家商号,以皇室经营船、车行,但此举不好大张旗鼓,否则,朝堂文臣的与民争利之议会甚嚣尘上。

“倒也简单,让天子找个白手套就行了,嗯,我看晋阳长公主就不错。”

贾珩目光深深,心思电转。

可以说,晋阳公主的身份是极为特殊的,这位单亲妈妈名声也算不错,如果能代管营生,上上下下也不好说什么。

见贾珩默然不语,面上若有所思,纪英田心头诧异了下,朗声道:“抄检三河帮的财货,京中诸衙的官吏,也在关注着,对于三河帮的各项营生,也有商贾托人来打听求购,大人可否见一见他们?”

贾珩淡淡瞥了一眼纪英田,道:“铺子、营生,本官已寻找好买家,价格绝对公道,纪大人打发了他们就是了。”

纪英田闻言,嘴唇翕动了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些营生、铺子,他看着都有些眼热,想凑钱买上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算了,等此事过后,他为锦衣府堂官,这样的机会多的是,姑且忍耐一下罢。

就在贾珩在锦衣府商议着如何处置三河帮遗留营生、田庄、铺子、宅邸之时。

齐王府内也在同样商议着处置着自家的营生、田庄、铺子,以填补亏空。

书房之中

半晌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玻璃轩窗,落在布置雅致的书房中。

齐王将一身肥肉瘫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这位肥头大耳的齐郡王,此刻一张白胖的脸庞,面色憔悴、肤色暗淡,蚕豆的短眉下,双眼中密布血丝,因为半个月都没有睡好,嘴唇也起了火泡。

“王爷,您要保重身体啊。”一旁的王妃向氏,端着一个玉碗,用汤匙散着热气,一张温婉、柔美的晶莹玉容上现出忧切之色,出言劝道。

齐王叹一口气,目光失神,道:“孤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整整五百万两银子啊,孤搜刮了所有商铺的现银,折卖了不少田庄,才堪堪凑出来三百万两,后面的实在凑不出来了。”

不远处金丝楠木椅上坐着的王府长史窦荣,苍老面容上布满了愁闷之色,道:“王爷,这个银子,只怕不好少啊。”

“孤如何不知!父皇这次龙颜震怒,上个月孤去见了皇爷爷,当着皇爷爷的面,父王还是将孤劈头盖脸训斥一通!”齐王愤愤说着,一张胖乎乎的脸盘儿横肉直跳,面色铁青,怒道:“说来说去,都怪这贾珩小儿!孤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咆哮着,伸手将书桌上的东西倏然一扫而空,双眸血红,怒吼道:“十年经营,毁于一旦!”

王妃向氏,一张俏脸就有些苍白,见着齐王如此愤怒,轻轻叹一口气,吩咐着婢女、下人清扫着遍地狼藉。

分明对俨然成为“桌面清理大师”的齐王,见怪不怪。

窦荣起身,躬身一揖:“王爷还请息怒!”

不远处坐下的许绍真、慧通和尚也是起身,出言劝说着。

齐王道:“息怒,息怒,可孤现在怎么办?再不够就要当裤子了!典卖金银首饰、家具陈设,此举有辱皇家体面,必将触怒父皇,断不可取!”

几人闻言,都是愁云惨淡。

齐王妃向氏颦了颦秀眉,粉唇翕动,说道:“王爷,不若臣妾回趟娘家,这些年托王爷的福,家里也整治了不少营生,若是折卖一些……”

齐王眉头紧皱,打断道:“你家里能出多少银子?就算变卖家资,也不过十来万两,杯水车薪!”

他这些年从三河帮得到的利银分红,都投入了培植羽翼、拉拢手下当中,一时间不让变卖家私,还真的拿不出五百万两。

许绍真面色迟疑了下,说道:“王爷,许某这里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齐王正在烦闷中,也没有这般多客气,道:“说。”

许绍真默然下,说道:“王爷,自兰台寺大夫林如海至扬州巡盐以来,对私盐打击甚厉,扬州盐商人心惶惶,无所适从,彼等想要寻人庇佑,最近有不少在神京滞留,王爷是不是见见他们?”

“盐商?这帮人可是富的流油,许先生,他们怎么求托到你门下?”齐王脸上的怒色渐渐消散,目光期冀,问道。

窦荣也是道:“盐铁之利,古今皆知。”

见齐王以及窦荣反应,许绍真心头也有几分得意,笑了笑道:“王爷,小的在几年未入王府前,走南闯北,三教九流无所不交,与扬州盐商的黄家家主,就有过数面之缘,这位黄家家主最是乐善好施不过。”

许绍真曾为算命先生,游历过大江南北,其人能说会道,自是交游广阔。

齐王眼前一亮,道:“许先生,这些盐商能解决这几百万两的缺口?”

许绍真笑了笑,道:“彼等家赀豪富,二百万两,不过九牛一毛,只是王爷,重金于人,必有所求,王爷要见不见他们?”

齐王闻言,心头大喜,迫不及待问道:“他们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