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对北方边境的严重威胁,中原的流民动乱,似乎都没有影响到金陵的繁华。
相对于北方,金陵依旧显得比较悠闲,人们过着相对富庶的生活。
虽然还没到晚上最为热闹的时候,但是秦淮河上已经有了不少游船。风尘女子们已经开始招徕和接待恩客,不少文人士子在岸边向船上的花魁们挥手致意。
不时有花船靠岸,把这些人接上船,于是船上就多出了调笑声音。
申时许,秦淮河边上的一处小酒馆里,俞民和唐虎在吃饭喝酒。
唐虎是应天府衙门的捕快,也是俞民的表兄,是他舅舅的儿子。
“我一直在暗中缉查,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俞民一直怀疑,俞家的火灾可能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
从贾家拿回来《江山美人图》和物件图、《太祖实录》,让俞民怀疑俞家失火是否跟这些东西有关。所以,他打算委托表哥唐虎,暗中侦察此事。
“大哥,如果是别人有意纵火,必定经过精心谋划,想找到明显的线索,可能不太容易。但是,他们不会一点儿破绽都没有,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有的时候,看起来一件小事儿,甚至不相干的事情,都可能是有用的线索。”
“表弟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寻访了一些线索,就是不知道是否有用。比如说,失火的前一天,曾经有人带着两个倭人去找姑父,还曾经吵了起来。”
“有从京城来的人,到访过你家。金陵甄家的人,跟你家素无往来,出事前半个月,却到了你家。还有琉球的商人,也在那段时间,到了六合隆。”
“琉球商人那事儿,张恒远跟我说过,就是做生意的。倭国人、京城人、甄家人,以前都没有什么来往。出事前集中来访,倒是有些奇怪。失火的事情,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可以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到你家的目的,目前还都没有线索。”
“最为关键的是,如果有人纵火,动机是什么?为了钱财?还是因为有仇?或者你家得罪了什么人?”
“总之这事儿比较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理得清的。我当了十来年捕快,见过的陈年积案多了。有的悬案一挂几十年,不少当事人、见证人都死了,也没有破案。”
“总之,我会暗中留心的,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也好,表哥就多花些心思。这点银子,你收下。”
俞民把五百两银票,放到唐虎面前。
唐虎把银票又塞了回来。
“咱们是实在亲戚,你娘是我姑姑。我若是拿你的钱,让爹娘知道,都得骂我,在亲戚里面,从此抬不起头来。”
“大哥误会,这不是给你的。是要你找一些耳目,帮着打听线索的。那些人不像咱们是亲戚,他们都是利禄之徒,不给钱不会真的卖力气。”
“这些钱就是给他们的,这种事儿,总不能让你贴钱吧。”
“这个……。”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那些人虽然见不得光,但是不少人消息灵通,这一点是咱们所不如的。不过是几百两银子,或许真的就有所收获呢?这个钱,还是值的花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暂且收下。放心,这钱一定都花在你家的案子上。你这次去京城,事情办成了么?”
“办成了,得到了太上皇陵寝神道的工程。最近就要去京城开工。”
“这种工程虽然好,但是麻烦事也多。虽然能赚点钱,终究不如做海外生意合算。”
“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嘛,借此机会,还能结交一些京城的朋友。这一次,我就是跟着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两位将来袭爵公子同船回来的。”
“我听说他们了,薛家人要去神京投奔亲戚,他们是来接薛家人的。”
“消息这么快,连哥哥都知道啦?”
“哈哈哈,金陵虽然大,但是高门大户也就那么多。况且薛家要去京城,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贾家是薛家的亲戚,此时来接薛家人,自然是给他们撑腰的。”
“况且,薛家的那个薛蟠,是金陵有名的纨绔。便是他父亲和叔叔已经自尽,如今也不改纨绔本性。薛家要走的事情,别人没说,,他自己就到处宣扬,整个金陵城都知道了。”
“只是他薛家想要走,怕也没那么容易。弄不好,还要打些官司呢。”
“难道那个薛蟠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