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粲跑路的功夫自是一流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今天似乎有点倒霉,刚逃出七八里地,迎面又遇到一支骑兵,这支骑兵同样打着齐字大旗,旁边的将旗上却绣着一个“单”字,敢情正是徐世绩麾下的大将单雄信。
单雄信远远见到一支丢盔弃甲的队伍往这边奔来,定目一看,发现是食人贼朱粲的旗帜,不由大喜过望,一挺马槊便冲上前,大喝:“大齐单雄信在此,朱粲上前来受死。”
朱粲大吃一惊,正要拨转马头逃命,单雄信已经杀到面前,一槊分心刺来。朱粲之前已经被高不凡射伤了左肩,如何是单雄信的对手,三个回合便被马槊扫落马下。
朱粲麾下的亲兵拼死上前施救,结果被单雄信连续刺死数人,吓得纷纷退后。朱粲这货也是能屈能伸,扑通的跪倒在地上,大声道:“某家投降,某家投降了,单将军饶命啊!”
单雄信厉喝一声:“绑了。”
当程咬金带人赶到时,发现朱粲已经被单雄信抓住,而且朱粲麾下的残兵也全部弃械投降,不由懊恼万分,眼珠一转道:“老单,你小子不地道啊,净捡便宜,敢不敢把朱粲放了,咱们再抓一次,这次如果还被你抓到,俺老程就服你。”
单雄信长了三缕长须,丹凤眼,国字口脸,倒是有点像红脸关公,他捋须睨了程咬金一眼冷哼道:“省省吧,本将才不上你的当,一边凉快去。”
程咬金翻了记白眼道:“咋的,你是怕输给俺老程,所以不敢?老单,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这功劳你捡来的,不脸红吗?”
单雄信冷笑道:“本将是不是男人,把你家婆娘送来不就知了?”
程咬金气得牙痒,但单雄信不上当他也没办法,忽然眼珠一转,率着麾下五百骑兵风驰电掣地跑了。
“哼,程咬金这浑货想忽悠老子,门都没有!”单雄信冷哼一声,忽然面色一变,顿足大叫:“不好,让程咬金抢先了。”
单雄信这才猛然想起,程咬金所去的方向正是夷陵城,如今镇守夷陵城的朱粲被自己抓了,那夷陵城肯定没人把守,即使有人把守,防守力量也十分薄弱,程咬金这浑货表面粗豪,实则鸡贼得很啊!
单雄信明白过来,留下一部份人看守俘虏,然后放马急追程咬金而去。
…………
夕阳已经贴着地平线了,暮色苍茫,冬月的寒风扫过沼泽地上的芦苇,发出萧瑟的沙沙声,地上的鲜血早已风干了,尸体被收集起来掩埋,偶尔从头顶上空飞过的寒鸦,发出凄厉的怪叫。
苗妸坐在一封土丘上,看着地平线上的夕阳发呆,泥土是新挖的,下面埋的是苗兵,这一战,苗兵死了八十多个,几乎阵亡了一半,十分之惨烈,小姑娘的心灵显然被强烈冲击到了。
自从跟着高不凡离开苗寨,苗妸虽然参加过龙虎崖的战斗,但那毕竟只是剿匪,小打小闹而已,今日这场数千人的战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死的人太多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如果内心不够强大,很难适应这一幕。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吗?”苗妸轻声道,像在问夕阳,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错,这就是战争,但只是小场面罢了,跟几万人,甚至几十成人的决战相比,不值一提!”杨青若不知何时来到了苗妸的身后,神色平静地道。
“几十万人的战争,丹阳公主经历过吗?”苗妸好奇地问道。
杨青若摇了摇头轻道:“我没有经历过,但百万人参与的战争我见过,不过那人最后失败了,几乎全军覆没,数以十万计的人流落异国他乡。”
苗妸若有所思地看了杨青若一眼,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聪明地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