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线人能够观察得如此细致,其实都因为秦运的提前嘱咐,他这么谨慎心细,又深知推理必须依赖线索,他担心遗漏线索,所以才特意嘱咐线人细致观察的。
马明稍微想了想,骤然间惊讶地叫道:“说明这些求助者就是来搞事的。”
秦运说道:“这个现在是可以直接判断出来的了,不然就无法解释那么多巧合了。
而且,这些求助者一定有幕后指使者,不然,警务处副处长安德森主办的赈助会,谁敢来闹事?”
马明说道:“这倒也是。但是安德森身在高位,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这个幕后指使者是谁呢?这真的不容易查到。”
秦运说道:“我们来查,当然是很难查到,但是我们也不需要去查,恐怕安德森比我们更着急了,我们且看他和高庭凤有什么动静就好了。
我们现在来说说其他疑点。现在这个阶段,热里处长的案子还没了结,
按理说,安德森会很着急才对,可是他却在这个时候主办了一个赈助会,可想而知,他这么做是另有目的的。
还有高庭凤,我们之前已经推断到,高庭凤还有别的目的,她接下来会有别的行动,这个赈助会虽然她没有出面,但有可能她就是要借此来实现目的的。
所以我们就要好好关注这个赈助会,从这里下手调查。”
秦运说罢,又站起身来,徐徐踱步起来,而后继续说道:
“据我们的线人报告说,今天那几个求助者拿到的都是残羹冷饭和很旧很烂的衣服,既然衣服都烂掉了,为什么还要保留着呢?
这说明赈助会本来就是打算用这些东西来应付求助者的。况且以安德森的财力,随便拿点儿钱出来也不会至于如此。
而今天安德森还说明天会有一批物资运来赈助会,这应该也是借口,
因为——如果不是因为闹出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众人围观以及记者在场,他大概不会这么说吧。
况且办赈助会之前,他们就应该布置好这些的。
还有,如果真的更好的物资运来,为什么还要准备那些烂衣服呢?
如果真的这么一批好的物资在明天运来,他就应该早点儿跟那些求助者说清楚,那么他们就没有理由闹事了。
综上所述,这个赈助会表面是赈助弱者,实际上绝对不是如此。”
马明听罢,重重点头,说道:“秦哥分析得很有道理。而且,线人还说,今天有很多有钱人进了赈助会,一进去就和会长胡炯名长谈,至少是半个小时才出来。”
秦运说道:“我正想说这一点,这一点也在我的怀疑之内。
其实线人说得更仔细,今天一共有九波人去赈助会,他们都是西装革履,而且一进去就是直接找会长胡炯名,到内堂长谈。
更重要的是,这九波人在时间上没有冲突的,都是一波人完了第二波人才来,好像提前约定好似的。
按理说,赈助会刚开张没几天,那些达官贵人想巴结安德森,那也很正常,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就不应该在时间上没有冲撞。”
马明一听,颇感惊讶,说道:“你是说,这些人是提前约定好的?”
秦运说道:“他们没有提前约定好,而是赈助会的人给他们通知的,这个解释更为合理一些。”
马明感到不解,问道:“可是赈助会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人去赈助会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运停止踱步,往沙发上重重地坐了下去,叹了口气,说道:“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啊,不过,绝对非同小可。”
马明又说道:“秦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不太明白,想问一下你。”
秦运见马明突然这么正式,顿时哑然失笑,说道:“我的马弟呀,我们可是好兄弟呀,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马明便说:“其实安德森和高庭凤要干什么,似乎与我们的关系不大吧,他们要争权夺利就随他们去吧,我们的重心就是把热里处长的案子给破了,为什么你一直对安德森和高庭凤他们这么上心呢?”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疑问啊。”秦运微微笑着,缓缓说道:
“其实这里面,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热里处长,也不是安德森,而是高庭凤,
你看,从一开始到现在,热里处长被困在家里,外出也是困难,基本上不能做什么。
而我们之前的推断中,安德森的目的很明显了,但是高庭凤的目的还不知道,所以她才是这个事情的主角。
既然她是主角,你再看看,她可是洪门的人啊,洪门与我们青帮素来争斗,而且很多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再看整个事情,最初的源头是什么?或者说热里处长和安德森是为了什么而斗的?安德森是为了什么而引进外援的?是为了黄浦江码头公司的股份啊。
而黄浦江码头公司乃是我们青帮门下的,我们也是青帮中人,岂能坐视不管?”
这么一番说明,马明便恍然大悟了,他对自己提出这么一个问题而后悔,连连说道:“秦哥说得太对了,还是秦哥想事情周到。
对了,秦哥,你说,高庭凤的最终目的会不会是黄浦江码头公司,她会不会想吞掉整个公司?”
秦运说道:“这个现在也不好说,反正她来者不善就对了。涉及到青帮的利益就是涉及到我的利益,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