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听了点了点头,而后说道:“秦哥你说得对,这个王俊升,虽然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是干练的样子,但是看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过于着急了,甚至有点儿失态。”
秦运说道:“是啊。另外,还有一个事件可以从侧面进行佐证,那就是热里处长对黄浦江码头进行戒严这件事。
当时,很多人向工部局投诉热里处长,而安德森也是如此,并且还大力支持投诉热里处长的人,
当然,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安德森这么做证明不了什么。
后来,热里处长想强行吞了一些船主的货物,安德森便立即出现了,他出现得如此及时,肯定是因为他派了人监视追踪着热里处长的行动。
当然,这些都不是直接有力的证据,但是配合着主要的证据,加以证明,总有一定的力度的。”
马明手掌摸着下巴,边听边思考,听完之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秦哥,要是从热里处长对黄浦江码头的戒严这件事情来说的话,我倒是认为反而证明了热里处长有嫌疑。”
秦哥来了兴趣了,问道:“哦?说来听听。”
马明说道:“我记得,当时黄古香和戚毓成命案发生之后,热里处长非常迅速地派人对黄浦江码头进行戒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是想趁着黄古香和戚毓成两位堂主刚死的时机,逼迫黄浦江码头公司让出股份,
也就是说,黄古香和戚毓成的死,对热里处长来说是一个机会,那么,这个机会也有可能是热里处长自己创造的,
也就是说,黄古香和戚毓成有可能是热里处长杀死的。”
这一番推理说出来后,马明颇为得意,以为自己的这番推理很是缜密,秦运听后会赞不绝口,但是他还是要失望了,
因为秦运听后,径直摇头,而后说道:“马弟,这个只能证明热里处长是有可能杀害黄古香和戚毓成,仅仅是有可能而已。
如果在我们什么信息都没有掌握的时候,进行如此推理,那就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更加直接和有力的证据,根本不需要这个推理了,也就是说,在现在,这个推理是苍白无力的。”
马明听了,虽然有些沮丧,但是他全部都明白,确实是很苍白无力,但是他又想到了一个事儿,说道:
“秦哥,那热里处长没有不在场证明,这难道是巧合吗?”
秦运说道:“对,在这里,热里处长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显得很重要。
因为如果安德森要陷害热里处长,他首先要考虑的是让热里处长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如何做到呢?
在这里我们运用假设法,假设安德森首先是做调查,然后才发现了热里处长在案发的那个时间段要自己一个人去逛夜市,这就正好中了安德森的下怀。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安德森是怎么调查的呢?
我再进行假设,那就是安德森让人在热里处长家里放了窃听器,到此,我们只需要证明,安德森有没有在热里处长家里放窃听器就可以了。
一旦能证明这点,以上的假设便可以成立了。”
马明细细地听着,听完以后,颇有点儿叹为观止的样子,说道:
“秦哥你在这里运用了两层假设,也算得上是巧妙绝伦了,而且我怎么感觉,你虽然是假设,却已经给出了一个非常精准的可能性了。”
秦运微微笑了笑,说道:“不错,虽然是假设,但是我已经给出了一个颇为精准的可能了。为什么要假设呢?
那是为了在信息不够多的时候,而我们还要继续推进案情,便给出假设,
也就是给出一种可能性,然后继续推理下去,直到推理到一个可以验证真假的可能性,然后验证之,那么案情就得以推进了。”
马明细细听着,似懂非懂地徐徐点了点头,说道:“秦哥你说的这些我有点儿听懂了,但是还要继续消化。
我们还是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吧,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热里处长的家搜查,看看有没有窃听器?”
秦运此时站了起来,双手负背,踱步着,思考着,说道:“我们不方便直接搜查热里处长的家,况且现在有王俊升这个吊靴鬼跟着,
还有,如果搜查不到,只会尴尬,所以我们不能明面上搜查热里处长的家。另外,就算搜查不到窃听器,也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第一,窃听器有可能被热里处长发现,然后解决了。
第二,窃听器有可能被放窃听器的人拿走了。反正,最为有力的证据是徐福彪,我们抓住这个就对了。”
马明说道:“秦哥,那我就有点儿不理解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管他有没有窃听器了吧?
还有,就算真的在热里处长家搜到窃听器,因为我们不是光明正大地搜到的,我们拿出来也不会被人承认呀。”
秦运说道:“我们做事要缜密一点,窃听器如果搜不到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搜到了那就不同了,那也能很有力地佐证我们的推论了。
这个推论过程是这样的:一旦搜到窃听器,那么这就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为了窃听信息而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