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深水
说完要休息一下后,白玉汤才感到全身都在剧烈的疼痛,他吃力的将身体坐正,接着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调整自己呼吸吐纳的规律,凝神静气,沉浸到自我世界,进入观想模式。
其实还阳决是很注重观想的一门内功。
如果白玉汤没有系统,要修炼这门内功,便需要每天进行早晚进行一次观想。
在还阳决的总纲上第一段就有一句,采天地之精气,取日月之光华
这句采天地之精气,取日月之光华包含的含义有很多。
第一种含义便是吸取天地之间自然的灵气化为己用,一来可以温养脉络,二来可以提升精神力,这代表还阳决修炼的越深,正常情况下所需要的睡眠也就越少。
第二层含义就是观想,此刻白玉汤坐在昏暗的地宫之中,脑海里却一边又一边的关系天地大道。
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场景上演,日升月落,花谢花开,潮涨潮退,四季变化……观想这些的时候,之前那些混乱纷繁的杂念开始一点点被清空,疼痛感也在这种观想之中被消解到最低。
而体内的真气最是活跃,如同沸腾的滚水在体内各处经脉要道流动,自行修补之前一战之中所造成的内伤。
此刻白玉汤调动着还阳决,脑子一边观想天地日月,一边则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算是勉强能做到消除疲劳和治疗内伤双管齐下
朦胧之中,他只感到有一股很轻柔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游弋,不时的在自己伤口上停留,那柔弱的力量所到之处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被清冷的触感所覆盖。
只是白玉汤此刻也无力睁开眼睛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一炷香以后,白玉汤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脱离,猛地睁开眼睛,连喘了几口气。
“醒了。”
把气喘匀之后,侧目所及是跪坐在地上整理自己那口腰包的二师姐青仪,她的手中正拿着瓶瓶罐罐的东西小心翼翼额度整理着放入腰包。
白玉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都已经被涂上了青绿色的药膏,
恍然明白之前朦胧之中那股轻柔的力量原来就是有人在给自己上药。
“谢谢二师姐。”
青仪脸颊微微一红:“没,没有,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且我,我对医术不大懂,
只是会堪堪配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只不过这种药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和医馆里的药不一样,这次出门我带了一些,希望能有用。”
白玉汤动了动手臂,又转了几下身体,笑道:“二师姐谦虚了,你的药很有用,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而且动起来也没有拉扯疼痛的感觉。”
“那,那就好。”
青仪说话又不自觉的腼腆起来,一旦没有特殊情况,她的语速就会变得慢吞吞的,还会带一些因为害羞而造成的停顿。
“白兄醒了?”
这时,楚留香和追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追风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道。
“火势已经减弱不少,被烧毁的残骸里戏台上到处都是死掉的诡异虫子,还有几只特别怪虫特别巨大,全都被大火烧成灰烬了,青仪姑娘所说的母婴虫估计也是。”
楚留香道。
“方才我和楚兄还特地去戏台后面看了看,那里还有一条通道,那个女人就是从那条通道逃走的。
追风神情满是急切,脸上都是黑漆漆的灰尘,身上破破烂烂,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神捕,反倒像是挖煤的力巴。
“我本想追上去看看,但我怕又遇到之前那种陷阱,我对娆疆的蛊虫一窍不通,没想到幽簧居然还有精蛊术的高手,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幽簧的确有蛊术高手。”
白玉汤双手按膝站起身子:“但是应该不是这个无夜,这个无夜所擅长的是扎纸为兵,在开封的时候,我和她交过手,用的也是这样的黄纸,可以制造出爆炸。”
“武功不高,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倒是一套一套的。”
楚留香手中的扇子已经在之前被烧得破破烂烂,布料扇面已经被烧出好几个洞,露出了钢制的扇骨,虽然这材料是特制的,但并不完全防火。
所以此刻楚留香挥动扇子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青仪将地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收拾好,重新背上腰包,四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保持着高度警惕,绕过戏台,走到后面。
后方果然还有一处通道,只不过这通道的构造显得很怪异,并非是打开一扇门进入,而是地面上有一口石制的方形盖子。
追风走上前去,抓住石盖上的把手拉开石盖,一股阴冷的风立刻从地底窜了上来,带着浓郁腥味,
这种腥味与之前进入紫禁城所走的暗道有所不同,这是水边特有的水腥味,好像下面是一潭湖水。
然而白玉汤走近去看,石盖下面出现的是一节节阶梯。
楚留香也张望了一番:“怎么样,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白玉汤沉吟片刻,看向青仪:“二师姐,你包里应该还有一只蜡烛才对。”
青仪微微点头,从包里拿出蜡烛递过去,盗圣结果蜡烛点燃,然后率先走进暗道,
毕竟没人知道无夜有没有留后手,没有蜡烛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大量紫灵蛛在等着他们。
四人依次进入地道之中,地道很深,越往下走,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全凭蜡烛的光芒照明。
楚留香忽然叹了口气道。
“看来,让那个无夜跑了,
幽簧的家伙可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据说在开封的时候,也是如此。
白兄,连你都留不住他们吗?”
白玉汤沉默片刻道:“他们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如果真的想要强行留住这些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他们,但是杀了他们于我而言意义不大,我只是想要看清真相,并不是想要大开杀戒。
关于这方面我和楚兄一样,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
“白兄与我果然是一类人,不愧是我欣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