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下筷子,指着秦无病对襄王爷感慨道:“能在朕面前睡着的,也就他一个!”
襄王爷笑了笑,也放下筷子道:“他是太累了。”
皇上净了净手,坐到一旁的圈椅上,德全忙递上茶,皇上呷了一口,道:“好在还年轻,坐下回话吧。”
秦无病揉了揉眼睛,坐到德全搬过来的绣墩上,想打哈欠生生忍住了。
“九叔说,郡王府里被他们安插了不少人。”皇上问的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秦无病多少了有了点精神,忙道:
“这是必然的,曲亮的幕僚中也有那人安排的,只是这次没有抓住,再往下说,通惠县那位假县令,他身边一样有那个人安排的人,可见那人是个操心的命。”
皇上气笑了:“什么意思?他是个操心的命?你是觉得他辛苦了?”
秦无病认真解释道:
“这种事一般人做不到!他隐在后面这么多年没有露出尾巴,便是得益于他这么操心,细微处都被他想到了,皇上细想,他手下这么多人帮他运作,提拔谁?安插谁?如何联络?最主要这些人可都是如此心甘情愿的听命于他,且能将收到的指令好好完成,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抓到把柄!朝廷上那么多官员,皇上何时见过他们事事齐心?皇上安排的差事他们何时也这般尽心尽力过?”
襄王爷轻咳了一声。
皇上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秦无病依旧认真的接着说道:
“这里有一个关键,皇上爱惜臣子,是个明君!自然不会因一点小错便对臣子如何,甚至对其家人如何。”
襄王爷轻轻哼了一声。
皇上面色舒缓了一些。
秦无病再接再厉:
“只从那个人的布局看,我必须说,皇上实在是英明!若是按照我之前的思路,一个案子一个案子的细查,抽丝剥茧,想着顺藤摸瓜,现在指不定被他引到了何处!还是皇上点醒了我,不理中间这些枝枝叶叶,一心只想将幕后那个人揪出来,如此一来,他哪些做法是为了遮掩,哪些做法是为了转移咱们的视线,便一清二楚了。”
“哦?说说看,他用了什么方法遮掩,又用了那些方法转移咱们的视线?”皇上饶有兴趣的问。
秦无病严肃的道:
“他哪能想到皇上英明之处,只这两天的事,必定是出乎他意料的,他想不到一日间连损两员大将,说的直白些,目前,咱们走在他前面了,他想要越过咱们去,重新把控住局势,必定要用些方法,也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两种方法。”
皇上哼了一声问:“你的意思是他眼下正不知所措?”
秦无病摇了摇头,真诚的道:
“轻敌是最不可取的!尽管我知道皇上或许会想听我说一说那人如何慌乱,我如何胜券在握,但是,我这个人,比较耿直……”
襄王爷刚入口的茶,一下喷了出去,德全马上命人伺候着,又是擦又是换茶,襄王爷没好气的嚷嚷道:“你还耿直!你就是一条泥鳅!好在性本善,不然你若是作恶,谁能拦着?!”
秦无病听罢脑中瞬间电光火石,心跳加速,他张着嘴,等着脑中安静下来,而后一个大胆的想法诞生了,他自己都惊着了。
看着秦无病紧皱眉头,呆若木鸡的样子,皇上担忧的看向襄王爷,襄王爷轻声说:“他这是想到了什么,容他想想。”
片刻后,秦无病看向襄王爷,很认真的问:
“九哥觉得我是泥鳅?可否具体说一说,我哪里像泥鳅了?”
襄王爷仔细看着秦无病,知道秦无病不是在说笑,必定是有所悟才会细问,想了想才道:
“你想事情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常人不及,遇事沉着冷静,总能先人一步找到关键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是无人能及,你反应迅速,善于揣摩人心,只这些,很难想象你从未出过静海,可见天赋秉异!好在你心性良善,若是有半分邪念,我又怎敢用你。”
秦无病脑子里转着这几句话,反应迅速,揣摩人心那是推理所需,上一世便练就的本事,遇事冷静,见解独到那也是上一世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尤其是历史知识虽没剩什么留在脑子里,却也算是另一种眼界,如此看来……德宇理应死于过敏!这也能说得通他身上的红斑和脖颈处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