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扶着凤鸣等在门口,福尔摩斯也出去!”
秦无病虽说在吩咐身边的人,可眼睛没有离开诚郡王。
福尔摩斯倒是快速出了房门,林淮有些担心,迟迟没有动。
“大哥不用担心,我只说理,他若是还要动手,我会还手,伤势若是加重了……他回京更难受,利弊在这摆着,他不傻。”
林淮这才扶着凤鸣出了房门。
诚郡王冷笑了两声,问:“你是觉得身后有大长公主……”
“你的怒火源自何处?”秦无病打断了诚郡王:“怨先帝没将皇位传给你?怨大长公主没替你说话?或者……你觉得自己才是真命天子?……你在杨家庄命人拐买幼女,细心调教后送到达官贵人府中,是为了天下太平吗?”
诚郡王的面色刷的一下又苍白了几分,有些事,碍于兄弟情面,皇上不会直接问出口,杨家庄的事败露之后,皇上让他闭门思过,等于是禁足,他出不了郡王府,但可以有人进府探望他。
这些直白的话,从来无人质问过他,他也不认为有人敢这么做!今日突然被秦无病明明白白的问出口,诚郡王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德才深吸一口气,这一趟差事极不容易,他此行的任务便是盯着诚郡王的一言一行,回去如实禀报,这是得罪人的差事,诚郡王若是经此事后再不得翻身,这事倒好办了,就怕皇上念及兄弟情分,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到时诚郡王想专心整治他一个小太监,他可没有活路了。
所以,这一趟,只要诚郡王别太过分,德才回京必会粉饰太平。
哪知都走到门口了,秦无病一句话,便将诚郡王留下了,德才心中免不得抱怨这个小捕快不谙世事,在这添乱,口中却劝道:
“秦捕快伤势未愈……”
“公公莫急!”秦无病和颜悦色:“屋内没有旁人,今日我问出口的话,他愿意答便答,不愿意答便不答,我能如何?不能因为他是诚郡王,便将错处都盖上,连个说的人都没有,当然,我还有另一层意思,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也算是先礼后兵吧,总不能他如此算计大长公主,我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诚郡王大笑两声,想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当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秦无病收起笑容,严肃了:“我说破大天去,当自己是驸马,你呢?”
“真说当自己是诚郡王,怎会如此折腾!”老和尚补充了一句。
德才已是汗流满面,他抬起手臂擦了擦汗,想着如何将诚郡王劝走。
“驸马?何用?”诚郡王满是不屑的问,全当没有听到老和尚的话。
“能好好活着便足矣!诚郡王还想要什么?哦,我忘了,你还没长大,所以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没长大?他可比你大十几岁呢!”老和尚提醒道。
“这跟年龄没关系!你看他所行之事,跟孩童有何区别,想要便要得到,得不到便嚎啕大哭,大人训斥,他也不以为然!得到想要的,便是他心中唯一的目的。”
“还真是!”老和尚捧得很好:“有药能治吗?”
“他能想起来自己是谁,无药自愈!若是不能,至死方休!”
“够了!”诚郡王爆喝了一声走向秦无病身前,咬牙道:“你以为我真不敢弄死你?”
“那些被你拐买的小姑娘,离开爹娘的夜晚心里有多恐惧你想过吗?你知道杨家庄有多少新坟吗?你当然不会想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留着皇家血脉,高贵的人,他们呢?”
秦无病身子微微前探,与诚郡王又贴近了一些。
“如蝼蚁一般,不放在你的眼中,甚至你会想,她们为了你去死是她们的荣耀,对吗?可,他们是皇上的子民!皇上时刻想着如何让子民吃饱穿暖,而你,想着如何利用他们的性命达到你的目的!你与淅川八兄弟有何区别?哦,有区别,你是皇上的亲兄弟!所以,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连大长公主你都敢利用!”
诚郡王眼中闪出一丝惊慌。
“你谋划的很细致,可你能控制胡谦的行程,如何控制我的?你算着大长公主知道雪狐军几乎全军覆没必定会北上,你也算出我定不会让她单独前往,你算着时间,等皇上找我的时候,我与大长公主正好在北上的路上,你觉得皇上知道后定会多想一想,可惜!天不助你,胡谦没有撑到京城便毒发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即便胡谦撑到京城再毒发,我与大长公主也不会如你所愿,在皇上旨意到的时候,我们不会在北上的途中。”
诚郡王眼神中有惊讶也有疑惑,他根本没想到秦无病能知道他的计划,同时疑惑秦无病与大长公主为何不北上?
“我们不北上看望幸存的雪狐军并非大长公主心中不惦记,正因为惦记,才不能去!我猜你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人有魂魄,军队也有军魂,魂没了,什么都没了!而你,便是没有魂魄的人,你的魂呢?”
诚郡王根本没有听明白,但是他却因为秦无病最后一句话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便走。
秦无病在身后喊道:“收手吧!将魂魄找回来!像人一样的活着!别再让皇上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