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病进屋朝郭正和林之栋行了礼,没时间与县令寒暄,便开始问:“死者是死后多久被发现的?”
仵作忙答道:“死后不多时便被随从发现,我们赶到的时候,尸体还未完全僵硬。”
“死因确定是毒杀?”
“是!死者趴在客房内,口边有呕吐之物,尸口、眼开,面色紫黯,唇紫黑,指甲尖黑,腹胀发黑,用银针试过呕吐之物,银针发黑。”
“何毒所致?”
“此为砒霜中毒症状。”
“可有在房间内找到残余砒霜?”
“装凉茶的碗尚在,内有砒霜。”
“死者身上可有外伤?”
“死者左腿腿有青紫,双腿肿胀,再无其他,随从说是之前下马车的时候有过磕碰,青紫应为磕碰所致,肿胀应是中毒症状之一。”
“死者趴在地上是直挺挺的还是蜷曲?”
“直挺挺趴着。”
秦无病皱了皱眉,看向那名文吏问:“死者死前吃过什么?独自一人待在房间多长时间?房间门口有无护卫把守?他们可有见过可疑之人?”
文吏赶紧翻开手中的记事簿。
胡谦十二日之前到了立山县,进入县城时已是傍晚,胡谦不愿住在驿馆,嫌条件简陋,便租住了运来客栈的天字号客房。
因天气闷热,胡谦心中又有事,着急上火的,口舌生疮,晚饭只用了一些粥,便吃不下了,他便命随从去买了凉茶。
凉茶是从立山县一家老字号的铺子买的,随从说因为天热买的人多,还排了队。
凉茶送到,胡谦说想歇息,随从便都出了房间,只留下两人在门口守着。
二人轮流用了饭,那时已到戌时末,二人见房内烛火未灭,胡谦也并未更衣洗漱,便在门外轻声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秦无病听罢,深吸一口气,忙问:“凉茶铺子和客栈全查了,未发现砒霜?”
文吏摇头。
“凉茶铺子和客栈的人全抓了吧?审问之后仍未发现可疑之处?”
文吏点头道:“还有他们的家人及邻居也尽数被抓。”
秦无病倒没有惊讶,这里办案子,简单粗暴,没有问询这一步,直接将嫌疑人的家人及邻居都抓了,属于宁错抓不放过!在静海的时候,秦无病能说的算,便没有这么做,但其他地方照例如此办案。
秦无病问:“这些随从如今都在哪里?”
“因案子未查明,他们不能洗脱嫌疑,一干人等都关押在县衙地牢。”
“即刻去看看,是否还都活着!”秦无病喊了一声就往门外走。
可屋里的人都愣在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秦无病走到门口转身一看,急道:“先命衙役去看看随从是否安全,若是无事,加派衙役看守!”
郭正对县令说:“速速查看!”
……
县令带着文吏和仵作急匆匆的出去了,郭正眉头紧皱的问:“秦捕快为何有此推断?”
“两位大人!”秦无病抱拳:“死者的死因若是中毒,必然与吃食分不开,客栈和凉茶铺嫌疑极大,店里的人必定是审问的重点,甚至用了些手段,可没有问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我说的可对?”
郭正看了眼林之栋,二人没有出声,等着秦无病的下文。
“可店铺中的人,不过是些平民百姓,杀当朝从一品大员,还是路过的,说不通!可若是收买或者指使,事成之后,幕后之人不会留他们,不然,他们经不起拷问,况且,用他们达不到幕后之人的目的。”
“目的?”郭正问。
“胡谦眼下挡不了谁的路,叛军在西南省突然起兵,西南省总督难辞其咎,即便谁与他有仇怨,大可等皇上的处罚下来再说,而胡谦之前在西宁与我有过争执,且差点要了我的命,若是我想报复,谁会帮我出手?大长公主!若是大长公主的人出手,怎会指使他人?”
郭正和林之栋频频点头。
林淮急道:“二位大人问你,为何想到随从被害……”
郭正说:“已经讲明白了。”
林淮惊讶的看了眼郭义,问:“啥时候讲的?”
郭义嫌弃的道:
“你就不能用用脑子?他们想陷害大长公主和三弟,大长公主的人想要杀谁,还用找别人帮忙?你忘了赵光晚上好好的躺在客房里睡觉,门是上了栓的,早晨却在茅厕旁醒来,他的随从竟是不知。”
林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大长公主收拾人不需要别人帮忙,诶,不对呀,刚才郭大人问的是随从……”
郭义更嫌弃了:“这事是大长公主干的吗?”
林淮赶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