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富始终命悬一线,累的武大夫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
秦无病担心宋富没救过来,武大夫先去了。
众人这一夜都不肯睡,宋富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是人,但驿馆内却没有外人,凤队的人和暗卫不会给胡谦的人机会接近驿馆。
守了一宿,众人在天快亮时才各自回房休息。
秦无病感觉自己只是刚闭眼,便被林淮推醒了:“驿馆外面来了好多百姓,都是询问宋大人病情的,你快起来去看看。”
秦无病挣扎着坐起来,挠了挠额头说:“大哥,虽说我现在全无性命之忧,但,我还是病人,休息,睡觉是最好的药,百姓来询问宋大人的病情,你们便能处理,为何偏要将我弄醒?”
“人太多了,将驿馆前的巷子都堵上了,胡总督命衙役过来驱散百姓,这事儿不问你问谁?”
秦无病扭头看了眼小福,问:“宋大人那可有好消息?”
小福摇了摇头说:“武大夫刚刚还说他老了,介绍了两位年轻些的大夫,但,七少爷现在不是还昏迷着,别的大夫来了……”
“那我便醒了,医治宋大人重要,武大夫年纪大了,确实难这般熬着,怪我,昨晚便应想到。”
秦无病说着下了床:“小福,小尔,即刻去将武大夫介绍的大夫接到驿馆来,等会儿,你俩出去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小福忙道:“不会,我们昨日直接找的秦家的商铺,让店中伙计去找人说的,他们知道哪里人多,哪些人善于传话。”
秦无病这才放心的让小福和小尔出去。
凤鸣如今和小福一起就睡在秦无病房内,挨着床榻铺张褥子和衣而眠,这时也起身问林淮:“胡谦让衙役驱赶百姓,衙役可赶了?”
“没!这不张大人问如何行事,我才将三弟推醒嘛。”林淮抱怨道:“他还怪我”
这时郭义推门进来,焦急的说:“胡总督马上就到驿馆了!”
秦无病双眉一挑道:“这么快!”
“你要不要躺床上?”林淮紧张的问。
“不用,他定会顺便将门口的百姓轰走,还会打上我的名义,说是为了让我静养!走,驿馆门口看看去!”
秦无病说完就要往门外走,被凤鸣拽住,问:“你是不是穿上长衫?”
秦无病低头看了一眼,嘿嘿傻笑了两声。
正好小摩和小斯端着热水和热粥进门,秦无病简单洗漱,穿戴整齐后,让小摩和小斯扶着,一行人走向驿馆门口。
……
胡谦此时已到了驿馆门口,他早就收到禀报,一早便有百姓到驿馆门前聚集,说是询问宋大人的病情,这可不是胡谦想看到的场景,他昨天训斥宋富办事不利,今日百姓这番举动岂不是打他的脸?
胡谦即刻命府衙的衙役去将百姓驱散。
可当他收到秦无病醒来的消息,骑马奔赴驿馆,等到了驿馆前的那条街,却不得不下马,百姓竟是将驿馆门前的路堵死了。
胡谦这个怒啊,他即刻命身边随从驱赶百姓,他身边长随口中一边喊着:“速速离去!违令者按聚众闹事论处!”一边伸开双臂,像赶鸡入笼一般,想驱散百姓。
这个过程难免有推搡,胡谦的随从可没穿工服,众衙役又都站在墙边上没动,百姓不知他们是何人,有被推搡倒地的,便开始哭爹骂娘……
场面之喧嚣,让胡谦一个头两个大,他一边朝驿馆门前走,一边低声对随从吼道:“速速清理干净!速速清理干净!”
可随从就那么些人,又不被百姓认可,推谁撞谁了,难免发生口角,这些随从平日里在外也是威风惯的,怎会受得了百姓的气,虽说没让剑出鞘,但也没让手脚闲着,很快人群中哀嚎一片。
“凤鸣,命人将闹事者抓了!”秦无病站在驿馆门口,被小摩和小斯搀扶着,面色铁青的吩咐道。
胡谦恰巧走到门口,与秦无病四目一对,胡谦登时觉出不对了,他扭头看向人群,他的随从正施展拳脚,对违令的百姓拳脚相加,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恶霸在呈威。
胡谦刚要制止,凤队的人已经上前……
“秦捕快,这里面有误会!”胡谦上前,怒容满面。
“唉,胡总督说晚了,宋大人最是爱民,他若是站在这里看到胡总督的人对他的子民拳脚相加,怕是要跑过去替百姓挨这几下,可惜,无病体弱,只能劳烦大长公主的人上前劝阻,胡总督说有误会,那必然是有误会,胡总督只需与大长公主解释清楚即可!小摩!”
秦无病只当胡谦不存在,扭头对小摩说:
“去跟驿丞说,准备些水,眼看就到正午了,烈日当头的,百姓们知道宋大人尚未脱离危险,必定不肯离去,咱们也不好哄骗大家,准备些水,让百姓们消消暑,不然谁若是病倒了,宋大人又好心疼了!唉,咱们现在能做的也就这些了。”